薛放表示赞同:“我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人骑一匹马,这不是无奈之下权宜之计么?你要是会骑马倒也好,但一来你不会,二来你病着,想也不用想了,少不得我委屈点儿。” 杨仪着实无语,抬手给自己诊了诊脉,又探手去袖子里摸索。 薛放问:“找什么?” “帕、帕子。” 薛放用握缰绳的手自己去袖子里拿了一块出来给她。 杨仪轻声道谢,用那帕子把自己的脸给围住了。 薛放看的稀罕:“这又是做什么?你还怕人看见?” 杨仪十分乏力,懒怠开口,本来想告诉他人头谷内的疫毒之事,但那种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明白的,她自己又实在难受的很,便道:“旅帅要去何处?” 薛放这一整天,几乎就没停了奔波。 之前,不知是谁走漏消息,说是竹排上的焦尸乃是桑普洛,加上桑普洛确实一夜不曾现身,天刚亮,桑普洛的家人就来找狄将军询问详细。 狄闻只得亲自接见,又传泸江巡检司的邹永彦前来安抚。 可偏偏佛堂那边,大和尚录奕的一干信众也来请命,恳请巡检司尽快捉拿凶手,免得百姓各种猜测,毁及佛堂声誉。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中弥寨内有乡民突然发病晕厥,怀疑是造了罗刹鬼的毒手。 再加上大佛爷录奕的事,更加有了由头。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大家竟提起小弥寨的木亚一家,纷纷吵嚷着要将木亚跟佩佩捉拿处死。 邹永彦只得又急忙带人去劝慰压制,严禁乡民们擅自动用私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佛堂之外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封匿名检举信。 不少人前去围观,由那会读的从头念下来,邹永彦听到信上内容,面如土色。 在韩青跟薛放赶回的时候,汹涌的人潮几乎冲入狄将军休养的精舍了。 士兵们迅速列队,韩青跟薛放两个虽然素来敌对,但关键时候,却能配合无间,两人硬是将克制不住情绪的乡民们喝退,进入了精舍。 精舍中,原本养病的狄将军披着外衫,手中握着那检举信,气的脸色发绿。 在他面前跪着的,是有些狼狈的邹永彦。 韩青跟薛放上前,将那信上所写飞快看了一遍,神情各异。 韩旅帅只对狄闻道:“将军且保重身体为要。外头的百姓暂时已经弹压住,不至于生出大事。” “还不算大事?”狄将军敲了敲那封信,手指哆嗦:“这泸江三寨的天都要变了!可我还被蒙在鼓里!” 邹永彦磕头:“将军见谅!末将知道错了!” “你且慢,”薛放没等狄将军开口,他望着地上的邹永彦:“信上所写不是栽赃,你真干了?” 邹永彦耷拉着头,半晌才道:“当初我赴任之后,录奕跟桑普洛,卓英一起设宴相劝,酒席上他们言下之意,若我跟他们同道,自然就太平无事,若是我不肯喝那杯酒,他们便要生事,我……我也没有办法。” 原来那信上所写的,就是邹永彦跟泸江三寨的头人以及大和尚录奕勾结,佛堂内信众们贡献的金银财宝,也自会有他的一份,三寨里的财务详细,也少不得他的抽头,只要在某些事情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做三寨头人以及录奕的保护之伞。 总之,按照信上所写,这五个人简直便在泸江三寨联手遮天,贪污受贿,沆瀣一气。 薛放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会给自个儿找借口,朝廷设立巡检司,是让咱们统辖羁縻州,维持安稳太平,你倒是好,反而被这些地头蛇给辖制了!你这样如何成事?他们在各自地盘自立为王,或者为非作歹,你还能管的吗?你竟成了他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