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回头:“甚好,多谢姑娘。” 巫捣衣微笑道:“大人们若有需要之物,只管叫人去告诉,毕竟我是第一次为父亲安置上差,必定有许多做不到想不到之处,还请勿怪。” 俞星臣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瞧着她暗影中垂首温婉而笑,竟像极了他认得的那个人。 陈献道:“巫小姐秀外慧中,又且能干,真真是客气了。” 巫捣衣倾身行礼:“若无别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陈献道:“巫小姐请。” 巫捣衣退后两步,转身下台阶而去。 俞星臣目送她出了院子,只听陈献道:“这巫小姐似乎不错,俞巡检说呢?” “嗯,”俞星臣道:“是不错。” 陈献笑道:“可惜……她好像跟宁旅帅是一对儿。” 俞星臣有点意外,又不那么意外:“是吗?” 忽地反应过来:“可你为何说可惜呢?” 陈献看向他,笑道:“没什么……若是名花无主,自然大有可为。” 俞星臣“呵”了声,不置可否。 陈献却又道:“先前在席上,大人为何突然失态?” 俞星臣闻言略有些尴尬:“我……” 他也不知如何,听着那琵琶声调儿,便想起了周邦彦的那首《应天长》,念着念着,心潮澎湃,倒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揉捏他的心,又看到薛放陪着杨仪出来,竟是情难自禁。 也许是忍了太久,就如同筑起极高的堤坝,但终究会有……残裂难禁之时? 陈献眼珠转动,却并未追问,只道:“想必大人是真的劳乏过甚……” 灵枢不在,十九走到桌边,摸了摸茶壶是热的,打开闻了闻:“好像是才沏的香片。” 他给俞星臣斟了一杯:“大人漱漱口吧。” 时候不早了,陈献叫俞星臣早些休息,自己出了院子。 他的下榻处就在旁边,但心念转动,陈献并没往回,而是往外走去。 十九郎是想去看看薛放如何。 走不多时,到了一处水阁,隐隐有说话声从水上传来。 陈献止步,只听像是宁振的声音道:“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巫捣衣的声音极动听:“你便是多心。才见了一面的人,我是疯了不成?不过是因父亲跟你的缘故,才特意招待周详而已。” “可、为何要弹琵琶呢?这种事又何必亲自你做?” “我是父亲的女儿,自然得让京城来的大人们心满意足,为何你总问这些没意思的话?” 宁振道:“我……我知道小侯爷人物出众,是我无法相比的,还有俞巡检,又是个世家贵公子,而且又懂你的曲子……还有小陈大人也……” “罢了,”巫捣衣笑了声:“越说越是离谱,这些人确实出色,可难道我个个都要动心喜欢吗?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宁振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并非故意的,只不过……” “只不过你吃醋了。” 女子的轻笑声传出来。 然后,声音就有点不太对头。 陈献听到这里,眼神变化,脚下慢慢往后退。 他一路返回,本是要回自己房中歇息的,然而在经过俞星臣院门的时候,陈献略一踌躇,还是将门推开。 俞星臣的房中,他本已经要睡下了。 不料房门上被轻轻地敲了两下。俞星臣问何人,门口道:“是我。” 他上前开门,疑惑:“十九郎,怎么……还有事?” 陈献笑道:“我想着俞大人这里房间够大,床也不小,今晚咱们何必又分开,就请俞大人委屈委屈,让我跟你挤一挤吧。” 俞星臣意外,他可不习惯跟人同睡一张床。 就算是灵枢,也绝少如此。 但俞星臣又清楚陈献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你……为何这样?” 陈献道:“没什么,只是又想起了沁州的事情,万一呢?横竖等灵枢回来了,我再走,倒也放心些。” 于是这一夜,俞星臣到底勉为其难,跟陈十九郎同榻而眠。 陈献倒是无妨,对于俞星臣而言,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俞大人一时半晌无法入睡,身边多了个人……对他来说,只有前世跟…… 那倒无妨。 但偏偏此刻竟是个陌生少年。 他越来越觉着不适,紧皱眉头,简直想立刻起身。 正在内心焦灼之时,就见窗棂上一道电光闪过,紧接着,雷声轰隆隆而来。 “好像要下大雨了。”身旁陈献冷不丁的开了口。 俞星臣竟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