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瞄着她的裙摆,很想问她脚冷不冷,道:“那该怎么治?” 杨仪道:“付先生这样饮酒无度,先要戒除。然后才能用药,在这之前,得先知道他都服过什么药,如果服的药不对,跟酒力一并激发,对他更不好。” 薛放点头,忽地问:“我先前听说御史府里那孩子,你到底是怎么算到他午时必然发病的?” 杨仪问:“你才回来,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薛放道:“先前我打马经过街上,听到路边有人谈论此事,说是才发生的事,因提到了你,我才格外留心,又突然想起才茶楼那边仿佛看见过……只是不确信,就回去找找,果真是你。” 杨仪道:“这里有医理上的讲究,那孩子是肝心之热,对应十二个时辰里的五脏六腑之气,寅时跟午时是最易发作之时……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杨仪才说完,里头的那叫晓风的孩子探头出来,惊讶地问道:“姐姐是大夫吗?就是那个说御史府里一个小孩子会在午时发病的杨家大小姐?” 薛放本来半蹲在门口,闻言起身:“你怎么又知道?” 晓风的眼睛骨碌碌地瞪得很大:“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从昨儿就传到今日,还有些人开了赌局,下注呢。” 薛放跟杨仪对视了眼,笑道:“赌什么?” 晓风道:“有的赌赵家的公子到底会不会发病,有的赌若是发病,杨家大小姐会不会去救……总之好几种,赌注大小也各不同,我也说不清。” 薛放搓搓手:“可惜我回来晚了,不然也要赌一赌。岂不是稳赢的?” 杨仪皱眉:“当着孩子的面儿不要说这些。” 晓风却道:“可惜我只有一个铜板,不然我也去赌了。” 杨仪愕然,薛放则喜道:“你赌什么?” 晓风看着杨仪:“我先前不知道赌什么,不过……姐姐是这样观音娘娘一样的,我自然就赌姐姐是对的。” 薛放笑:“这孩子会说话,不像是某些倔老头一样不讨人喜欢。” 正在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晓风,怎么还不回去,你付叔可好吗?” 门内三人抬头,却见是个二三十岁的妇人,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蓝布衣,手肘上打着补丁,蓝布裹头,正走进来。 还没进门,妇人已经看到门口的薛放杨仪,不由惊得站住,她忐忑不安地:“这……是有客人吗?” 晓风却兴奋地跑出去:“娘!你猜这姐姐是谁?就是我们先前吵嚷的那位给赵御史府里看病的杨家大小姐。” 妇人本正惶恐,不知他们是何人,听见晓风这样说,猛然惊怔:“什么?是太医杨家的那位大姑娘?” 杨仪在门内微微向她欠身行礼。 妇人呆了呆,赶忙屈膝回礼,又惊疑不定:“实在不敢!您真的是杨、杨大小姐?” 杨仪道:“唤我杨仪就是。” 妇人显然极惶恐,想进内又不敢,竟又退了一步:“我、我只是没想到,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话间她又看见薛放,却瞧见薛放身上湿淋淋的:“这位小爷……” 正在这时,付逍端着空碗从内走了出来,皱眉道:“你们怎么还不走,真打算在这儿住下?” 妇人看见付逍,才松了口气,赶忙唤道:“大哥。” 薛放听见这个称呼,又觉古怪,这女子顶多三十岁,付逍的年纪都快当她爹了,这还叫“大哥”。 付逍把碗给了她,看看薛放,又看看杨仪,道:“我知道这位大小姐能耐了,只是我不想给人看,别白操心。” 薛放还未开口,妇人急忙道:“大哥!杨家大小姐跟那些只会骗钱的混账大夫不一样,难得她在这里,好歹给看看呀!” 付逍对于薛放的话,丝毫不肯听,甚至反驳。 妇人开口,他却只是皱眉:“屏娘……你不用管。”含糊丢了这句竟没多言,转身回屋去了。 岳屏娘反应过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