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夫妻居住在此时差不多,老邻居们相互打着招呼,纷纷凑上来看孩子。 虞得得没来过几次,压根不会有什么记忆,歪在妈妈身上不肯下地走。 闻欣知道他刚睡醒都得缓缓,也不强求,直奔主题说:“怎么听说国棉厂要拆?” 家属院大半人都曾是厂职工,甚至现在还是停薪留职的状态,因此对这些是最清楚的。 大家神神秘秘道:“说要盖个大商场!” 大商场?闻欣对此很持疑,毕竟按规划工业区现在该有十好几个,但落地的就三个。 但她不说扫兴话,加入热烈的讨论中,大有明天高楼就拔地而起的架势。 聊得差不多,想知道的也一清二楚,闻欣这才告辞。 她走得不远,拐个弯就到隔壁厂房的位置,去找虞万支。 这个点,虞万支正在干活。 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闻欣只想捂着耳朵,看得得一脸兴奋的样子,说:“真是你爸的好儿子。” 又试图扯着嗓子喊人。 出于安全,她自己都很少直接进操作间,更何况是带着儿子,只能是这种微弱的呼喊。 虞万支怎么可能听见,还是被工人陈东山提示才发现。 他关掉机器,摘下手套,边走边拍着身上的灰说:“我这心砰砰跳。” 一般情况都是他去接人,现在忽然来这一出,可不叫人多思多想,要不是母子俩看上去好端端的还挂着笑,他脚说不准都在抖。 闻欣没想到这一茬,挑眉说:“难道你做坏事了?” 胡说八道,虞万支屈指对着空气弹一下说:“先给你记着。” 他手上全是机油,对儿子张开的双臂都视而不见。 威胁谁呢,闻欣亲亲儿子说:“你跟妈妈肯定是一派的,对不对?” 虞得得大概是没得到爸爸的回应,多少有些伤自尊,靠着妈妈的肩膀,全是依赖。 居然还背对着人,虞万支好笑道:“我先换个衣服。” 又说:“来得及去吃晚饭吗?” 闻欣看一眼手表点点头说:“吃个凉面,你再送我们回去。” 这样就不耽误陈曼曼的下班时间。 一听就知道赶时间,虞万支的动作快起来,一家三口走着。 闻欣讲自己来的原因,问道:“你这儿有消息吗?” 按理厂房的租户那么多,应该透露出一点的才对。 虞万支恍然道:“我说呢,这几天老有人拿着卷尺走来走去。” 敢情是为这个。 闻欣心想那已经是很明显,也就是他不爱跟人扎堆才不知道。 她手托着下巴说:“看来是真的,得找找新地方了。” 方圆几里地,虞万支都很熟悉,他道:“我回头去支路转转,离矮街最近。” 近就等于方便,每天哪怕省个十来分钟的路途也好。 这事闻欣帮不上忙,只道:“家里还算宽裕,你看着租就行。” 又说:“大家都盼着家属院拆。” 这两年东浦拆迁户的不少,赔偿都很可观,是个人都希望,但虞万支觉得可能性不大,说:“那楼还很新。” 别看现在大家都嫌爬八楼累,那可曾是工业区首屈一指的楼房,建成还不到二十年。 闻欣想想也是,说:“不过要真建商场,房价估计还得涨。” 他们原来住的那套,买的时候才七千,现在已经快两万,月租都要五十,够买七八斤猪肉的。 虞万支若有所思道:“这房子比咱们能挣钱。” 往那一杵,就是个聚宝盆。 闻欣本来想反驳,仔细思考又很有道理,她道:“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他们这代人对辛苦的态度很平常,好像人人活着就是该努力,天上砸下来的馅饼都不敢接。 没拿到手上的钱,在虞万支心里就是数字,或者说是模糊的概念。 他道:“买房的钱是辛苦攒的,现在顶多是一生二。” 一生二是这么用的吗?闻欣书念得不多,觉得怪怪的也说不出来。 她被辣得倒吸气,猛灌一口可乐,没工夫去琢磨高深的东西,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