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支有一瞬间释然,低声说:“我在想,你去东浦后,没什么跟人逛街的机会。” 忙挣钱的人,一年到头能有几天空闲。 他们的日子从两个人过成三个人,属于自己的部分实在太少。 闻欣却不觉得有什么,歪着头说:“你有吗?” 也没有,这么些年去谁家坐一坐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但虞万支早就习惯,他道:“我们性格不一样。” 大相径庭却殊途同归,总让人觉得她是被迫踏上这条路,在婚姻里失去太多。 闻欣伸出手在他胸口戳一下说:“傻,我想去哪里你不是都陪着吗?” 嗯,除开刚结婚那一阵。 此刻真是适合翻旧账的好时机,闻欣挑眉道:“对了,我记得……” 话没说完,虞万支已经反应过来,拉着她道:“去吃牛杂汤吧。” 岔开得这么生硬,闻欣也不计较,说:“我要放两勺辣椒。” 虞万支无有不应,只盼着她赶快把刚刚那茬接过去,真是小心伺候着。 这种夫妻间的相处,也是感情的一种。 要不是受限于小板凳,闻欣能翘着脚吃东西,她不大的胃口被填得满满当当的,欣赏着太阳的高升。 八点,虞得得缓缓转醒,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连起床必哭的环节都忘记。 还是闻欣先注意到他,好笑道:“看什么呢?” 虞得得真不愧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手指着路边摊说“吃吃”。 还怪机灵,知道这一片都是吃的东西。 闻欣捏捏他的脸说:“今天给你换换口味,喝豆浆好不好?” 说起来,虞得得着实是父母的完美结合。 他既爱吃又不挑食,没加什么糖的豆浆,大人都未必能咽下去,但他喝得还是津津有味。 像闻欣也能喝,不过必定是愁眉苦脸的。 她道:“挺好养活的。” 对父母来说是轻松不少,虞万支道:“再给他一个馒头吧。” 就这么着,虞得得在爸爸的怀抱里咬着馒头,生平第一次进派出所。 现在刚出生给孩子上户口的是少数,一则是超生严重,二则是没啥必要,哪怕在东浦这样流动人口管理严格的地方,对小孩子也宽松。 虞得得坐飞机什么证件都不用出示,以父母的名义购票就行。 闻欣上回来还是结婚转户口的时候,自以为还算熟门熟路,结果左右看说:“窗口好像不在这了。” 虞万支企图寻找指示牌,结果一无所获,只能问坐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道:“大哥,请问给孩子办户口在哪?” 大哥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说:“左边第二个。” 就是排队最多那个呗,虞万支得到想要的答案,顺理成章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眼看着进度缓慢,虞得得有些不乐意,扭动叫唤着。 活泼好动的小崽子,闻欣伸手道:“我带他到外面玩吧。” 反正有大人在就行。 虞万支嗯一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小皮球。 闻欣也不意外,到院子里一扔,球就咕噜噜在水泥地上滚着。 虞得得迈着小短腿追着跑,很有要摔个狗吃屎的架势,但他不记疼,这一秒嗷嗷叫,下一秒又嘻嘻笑。 学走路嘛,本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闻欣反正随他去,只要哭的时候及时抱起来哄就行。 偶尔他也不哭,看一眼妈妈脸上的笑自己爬起来。 多么勇敢的小孩啊,边上一位大嫂道:“你们这是多大了?” 岁数的算法有好几种,像本地都讲周岁,东浦那边是虚岁。 闻欣回来后一时没转过弯来,现在一律都说:“二月的生日。” 人家心里就有数,说:“我看走得比两岁的好。” 自打有孩子,闻欣走街上都不看人家跳健美操,专门研究跟虞得得同龄的小朋友,觉得论发育自家的是不错。 对着熟人还有谦虚的道理,陌生人反正见过一次就算,她道:“我们十个月就能走好几步了。” 大嫂哟一声说:“那挺快的。” 又道:“胖胖,跟弟弟一起玩啊。” 名为胖胖的小孩长得还是挺苗条的,名字里已经包含出父母的无限期望。 闻欣道:“你们有两岁了吧?” 哪止啊,大嫂叹气说:“下个月就三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