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不敢动也不肯动。 楚寔绕到季泠身前,双手探入水中,轻轻地将她提起来,“水凉了担心着凉。” 刚才的肌肤相触将季泠吓得半死,那指尖接触到的地方,就像火烧一般疼,可楚寔却仿佛毫无所觉,将她提起来之后,转身就去拿了大棉巾展开到季泠的眼前,将她裹了起来。 感觉肌肤重新被布料包裹住,季泠一口气才松了半口,就被楚寔拦腰抱了起来,唬得她赶紧抱住楚寔的脖子。 楚寔轻柔地将季泠放到床榻上,用棉巾把她身上看得见的水滴都擦干了,这才把她的中衣递给她。 季泠已经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一看到衣裳整个人才从一截木头变成了大活人,飞快地钻进被子里穿好了才冒出头来,鼻尖满是汗。 季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楚寔拖鞋上床,将床帘放了下来,这才抬手去也摸了摸季泠的额头,“唔,是有点儿发热,盖上被子捂出汗就好了。”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自己可真傻,楚寔从来就是会读她的心的,她这番做作没有任何意义,索性也放弃了挣扎。 “看书么?”楚寔问。 季泠又眨了眨眼睛,她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快要上刀山下火海了,没想到却峰回路转,她自然立即点头。 书卷握在手中,季泠很努力地想让自己沉下心来,可旁边的楚寔却是将她握在手里,当做书卷一般翻看。 她心里怕得厉害,身体也僵直得厉害,却也没敢挪开楚寔的手。 “怎么看了半晌也没翻页?”楚寔空闲的一只手正托着他的脑袋侧躺在床上,嘴角噙笑地看着季泠。 季泠嗔了楚寔一眼,索性放下书卷。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猎人虽然有耐心,可终究是要射出那致命一箭的。 葛纱帐内,被翻浪涌,季泠对楚寔从来就是没有抵抗力的。尽管身体干灼得好似艳阳下的沙漠,可他总能挖出干砂底的那一点点养命的滋润。 夜太漫长,最可怕的是他还那么有耐心,细致地抚慰她的伤痛,务必要让她也随之而沉沦。 季泠觉得既羞也惭,她的双手紧紧地扣着楚寔的背脊,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死活不肯叫他看到自己的脸,也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可云总要散开,月总要升起。 波浪滔天,小舟倾覆时,季泠在云端,呢喃呓语地轻轻唤了声,“韩令。” 声音那么轻,可分量却那么重,像一柄铁锤般击穿了楚寔的耳膜,震荡在他的脑内。 一切就那么突兀地静止了下来,可季泠却还在余韵里,悠悠荡荡地,半晌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不动的楚寔,“怎么了,表哥?” “叫我的名字。”楚寔说了第一遍。 季泠没有回应。 “叫我的名字!”这是第二遍。 季泠蹙了蹙眉,“表哥。” “叫我的名字,我是谁?” 人在不穿衣裳的时候总是感觉最脆弱的时候,盔甲最坚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你弄疼我了,表哥。”季泠娇声道。 楚寔微微松开手,几乎带着祈求地道:“阿泠,叫我的名字,楚寔。” “我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名字,表哥?”那样也太不敬了。 楚寔看了季泠半晌,颓丧地从她身上翻下,抹了一把脸,就那么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上,久久之后才回头道:“阿泠,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过得更高兴些?” “表哥。”季泠拉着被单坐起身,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楚寔的问题。 “你睡吧,我去洗一洗。”楚寔站起身,脚步几乎带着逃的速度离开了。 从这天起,季泠就再没见过楚寔。当然她要找他,却是很容易的,沿着密道回到西苑就是了,可她没动。 诚如楚寔所说的,他不在她身边,她才能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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