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珍卿是知道的,这几句话并非出自《左传》,而是出自《易经》的《系辞传》。 她随口跟舍友梁玉芝说,梁玉芝竟然跑去跟俞先生说。 幸亏这俞先生是个心胸宽广的,不但没怪学生指出错误,反倒非常纳罕地问珍卿,她难道读过《易经》吗? 珍卿就老实跟他讲,她拜过一个国学师父,确实跟他学过《易经》。 从此以后,俞先生对珍卿格外关照。 只不过圣音是教会女中,不怎么重视国学,俞先生的地位不高,说关照也就是寻常多讲点东西,态度也会比较好。 就只是这样,珍卿也非常感激了。 除了文史类的课程,珍卿学英文、德文,也格外地得心应手。 她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她从暑假上家教课就发现了。 英语确实上辈子学过,这是天生的作弊器。 但珍卿这一辈子自幼勤学苦读,锻炼了非常好的记忆力,这是学外语记字形、句子的一大助力。 而且她对外语的字音,也出人意料地敏感,很容易就能对不同字音加以辨别区分,并且记住正确的读音。 珍卿觉得,这种优势与其说是天赋遗传,不如说得益于多活一辈子。 她从小就处在复杂的语言环境中,老家人讲的禹州话是最基本的,但在她脑海里,还有上辈子的方言和普通话。 下意识就会将不同语言,进行对比区分。 小时候教过她的匡先生,讲的像是带蜀州口音的普通话。 而李师父跟珍卿讲的,也是带禹州味儿的普通话,李师娘讲的更是带京味儿的普通话。 她在这么复杂的语言环境中,不知不觉之间,就会识别、模仿别人的语音。 这十几年之间,竟让她形成了一种特殊技能,使她对不同方言的发音很敏感。 以致现在学起外语来,也是事半功倍,显得极有天赋,不可不谓是意外之喜。 所谓天道酬勤,古人诚不欺我的。从前下的苦功夫,现在好处都渐渐显出来了。 除了文史和语言类的课程,珍卿她们现在学的代数、几何、物理、化学,程度都不太深,她应付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还有这学校宗教气氛很浓,修女专门要教学生唱赞美诗和宗教歌曲。 珍卿还要学一门钢琴课,这可完全是新学科。 她上辈子啥乐器也没学过。这辈子跟李师娘学过琴,可是没有特别上心地学。 上了这半个月钢琴课,钢琴的键盘音列珍卿也认得了,西洋乐谱也认得了。 她现在能看着简谱,弹一点练习曲。 音乐课多由外籍的教师来教,也会有修女或中国教师,像助教一样从旁辅助。 珍卿上了一段时间课,就明白这个圣音女中,是一所彻头彻尾的贵族学校。 它的教育宗旨,是为上流社会家庭,培养学识教养都很优秀的淑女,将来也可成为完美的家庭主妇。 因此,这学校培养女学生,特别注重对家事的教育——比启明学校看重得多。 珍卿的课程表里,除了常规的文化课程,还有如家政、裁缝、绘图、编织、烹饪、速记、育儿等女性化课程。 这些女性化课程,内容之丰富精细,把她在睢县上的劳作课,甩了有十万八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