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和杜教授编个谎,说路上有两个苦力争ji女,当马路上打得头破血流,珍卿有些怕血,冷不丁看见被吓到了。 杜太爷似信不信的样子。 一路跟着三哥上楼去,珍卿被安顿在床铺上,老妈子仔细检查过,说一点外伤没有,也叫了医生来看过,说珍卿是运动过度,可能还受了点惊吓,休息一夜就好,也没给她开药。 说了没大碍,杜太爷却神情凝重,追问珍卿到底是怎么被吓到。 杜太爷和杜教授编的话,他是一笔一划都不信,最后他发了脾气: “这妮儿我还不晓得!她一小胆子大得出奇,啥事儿她不敢干?!啥地方她不敢去,她才上启明那一年,在坟地里头睡了一夜,事后一点不觉性。一个妮儿,胆子比男人家还壮,在我们睢县谁不看她例外?! “她要是托生个男娃儿,那是当大将军的好材料,你们说她是个啥人,啥事儿能叫她吓着!!哼,还糊我!” 杜教授听得目瞪口呆,追问:“她一个娇小姐,咋睡到坟地里,你是不是打她了?” 坐在床边的陆三哥,也颇觉耸然,这听着像是天方夜谭。 他看着睡颜恬静的小妹: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像温驯的黑色海藻,静静地映衬着她的脸宠,她恬静酣然的脸,让她整个人显得柔美无害。 陆三哥心想,这张脸的主人,睡过坟地而夷然不惧。 虽然他早就知道,她不像看起来那么温顺。可她总在刷新他对她的印象,叫他总不能完全认识他。这种感觉叫人不晓得怎么形容。 金妈过来悄声说,一位姓蒋的先生打电话,说是关于二小姐的事。 陆三哥握着珍卿的手,起身在她额头上轻吻,杜太爷看得目?欲裂:他往谁脑袋上乱亲呢,她长个脑袋是叫你胡亲的吗? 但杜太爷不及说点什么,陆三哥匆忙下楼接电话。 杜太爷不知道一句话,叫活得久了啥事都能见到,不过他现在正是这样的感觉。有人当众“非礼”他孙女,按说他应该生气。 可想一想,登徒子亲的是自己老婆,好像也争不出个一二三。 杜太爷怅惘而纠结,在房里来回溜达不吭声,一向温婉的杜教授还在发急追问:“你说呐,是给她打多狠,她才离家出走嘞!” 杜太爷与儿子有心结,之前都默契地回避着,才没闹出什么风波来。 今天难得见这一回,杜太爷心里觉得好寻常,没啥特别的情绪反应,父子之情被时间消磨,比较有限。 杜太爷冷哼讥笑: “还有脸问?!你早干啥嘞,你亲闺女,十几年不闻不问,心狠呐,心比我狠呐。” 说着他打量杜教授,很不满意地说:“你有啥好追究嘞,我还不晓得你,你给自家吃这肥,你看珍卿瘦成啥样?!还有脸问!” 杜教授闻言理亏,讷讷地不说话了。 看他丢了魂似的,杜太爷又愤愤了: “你给她三表叔的信,叫她看见了,你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说以后啥也不管她,妮看了信哭成那样。我一小给她带大,少见她哭……” 杜太爷想起那情景,忍不住抹了眼泪,觉得人一老眼泪窝窝浅。杜教授也失魂落魄的。 睡到晚上八点钟,珍卿饥肠辘辘地醒来,杜教授良心发现,难得愿做个好老爹,看着珍卿吃完饭,还一直守着她说话。 杜教授追问,珍卿为什么会睡到坟地。 珍卿回想那一幕幕,看着眼前的杜教授,心情略感复杂。 人的情感与记忆息息相关,她的记忆片断组成的杜教授,一直是个不负责任的自私鬼,这种印象根深蒂固,导致无论杜教授做什么,她心里还是有芥蒂。 不过被人嘘寒问暖,总比让人漠然以待的好。 她大略讲一下睡坟地的因由,杜教授听完很复杂,有点狼狈地低头感叹:“你祖父说,你要是男孩子,是个当将军的好材料。果然不算错!” 珍卿擦擦嘴,不置可否。她忽然想起来,那时候谢董事长分明怀孕,并且先后怀了两次孕,怎么都没能生下来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