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我谨慎太过,只是此事,地方上已经有不少的怨言了。先前清查户籍,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而今又是均田。下官听说许多州郡为了争功,多报田地,故意用小弓步清丈,甚至将房屋、坟地也列入耕地,又以此额向百姓征纳赋税。账面上的数额是增加了,而实与原本无异,反倒是加重了赋税。民间对均田多有怨恨。只是百姓们被压着不能出声。政令若再将矛头对向贵族们,只怕全天下都是反对声了。” 乌洛兰延被他步步追问,只得退了一步,无奈投降说:“这些我也都知道。违法之人,只能查处。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虽有心,然当真这不是我的主张。皇上昨已经命李惠主持均田之事,说到底,咱们只是办事的。” 李益道:“这是李惠的意思?” 乌洛兰延低头踱着步,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皇上有他的目的,我不好说什么。昨日进宫,听说李惠的小女将要嫁进宫中,我也有些讶异。我想你不会不明白,皇上这场子是替太子,替李家搭的,人家才是正头的主角,咱们只是充充数,卖卖苦力罢了。至于李惠,他的目的你还看不出来吗?那是冲着太后,常家去的。” 李益住了脚,惊诧道:“李惠的小女要嫁进宫中?” 一片梧桐叶飘飘悠悠地从树顶上落了下来,乌洛兰延以手拂去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地方青色的地砖,心情不大好。他对拓拔叡让李惠插手这件事有些不舒服,然而如今看来这却是皇上的根本目的了。他不免有些失落。这种事情一旦变成皇亲国戚间的内斗,就没法简单了。 第124章 是非 新政一出,遭到朝中许多朝臣激烈的反对,先前不出声的冯琅,乙浑等人纷纷趁机上书。 朝堂上议论纷纷,乙浑义正言辞说:“土地二字是国家之根本命脉。均田之事,关乎社稷,稍有不慎,轻则危害百姓,重则动摇国本,怎可不慎之又慎。百姓年年租调,赋税,徭役,负担已经够重了,朝廷不说减轻赋税,却想方设法对老百姓大加征收,这岂不是要断了他们的活路。恕我直言,如此祸国殃民的恶政,还要在天下推行,不怕遭天雷吗?” 众人虽不敢言,然而听他说,也都纷纷附和赞同:“此言甚是,甚是。” 李惠见众人都附和乙浑,实在生气了,斥骂道:“你这是什么话?均田之策,利国利民,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祸国殃民?你是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乙浑丝毫不惧他,冷峻直言说:“均田之利,利在何处?我看某些人,不过是打着均田之名,行一己之私,揽权之实。整天又是税收,又是国库,脑子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恨不得将百姓的血汗都吸干。只看到政绩和银子,为了自己的高官显爵,眼里可有关心过百姓的死活吗?” 李惠听他别有所指,也冷笑了一声说:“某些人口口声声关心百姓,却做着圈地纳粮,欺压百姓之事。而今又打着百姓之名,反对均田。究竟是谁在为了一己之私上蹿下跳?” 乙浑说:“你说我圈地纳粮,欺压百姓,不要只是口说无凭,尽管拿出证据来!你若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栽赃陷害了。” 李惠说:“你说我打着均田之名行揽权之实,你的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你也是栽赃陷害!” 乙浑说:“谁啊,我指名道姓了吗?” 李惠拿了笏板想去打他:“你这个畜生。”被左右大臣拉住了。 乌洛兰延不悦道:“残害百姓的究竟是那些占有田地,抗拒国法,转嫁赋税的蠹虫,还是均田之法?普通百姓所纳的租税,地租就占了七成,朝廷从百姓身上取走的才占几成?均田之策,是为百姓有地可种,减轻民间的租税,杜绝某些人打着朝廷的名义横征暴敛,利国利民,何来增加赋税之说?” 乙浑冷笑一声:“然而最终还是增加百姓的负担罢了。” 乌洛兰延说:“增加百姓负担,何以增加?” 乙浑说:“这番新政,说白了不过就是要增加国库税收。咱们需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土地,总数是既定了。年年户部都有册子,年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