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感觉到冷了。 好孤寂啊。 殿外,风雪中,一个黑色的影子踏阶而来。拓拔叡身着狐裘,披着鹤毛大氅,白皙的脸面无表情。韩林儿匆匆迎了出去:“皇上怎么这么晚来了。” 拓拔叡道:“皇后呢?” 韩林儿说:“娘娘在读书呢。” 韩林儿引他入殿:“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别把皇上冻着了。” 拓拔叡脱了身上黑色大氅,递给宦官。韩林儿递给他一暖手的手炉子,拓拔叡摆手,示意不必:“你们都在外面吧,不用伺候。”韩林儿应:“是。”他搓了搓冻的冰凉的双手,往暖和的内殿去。 好些日子没来了,这殿中跟往常一点没变,拓拔叡撩开帘子。 她正在熟睡,梦中发出呓语,红润的脸蛋在室中温暖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柔嫩,像雨后的桃花一样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被子滑落了一些,肩膀晾在外面,拓拔叡往床前坐下,伸手替她将被子拉上去一些,轻轻抚摸她脸蛋。 脸蛋滑腻,摸上去很舒服。拓拔叡有些上瘾,一边抚摸,一边注视着她粉红的嘴唇,密而直的眼睫毛。 他低下头吻她。 冯凭梦中还以为是杨信。 她做了奇怪的梦,先是旷野中的风雪,而后又忽然变成室内场景。她躺在床上,杨信不知何时爬了上来,压在她身上,呼吸喷在她脖颈,说:“让臣伺候娘娘吧。”她想拒绝,然而身体拒绝不了,杨信爬到她身上来,他变成了一个男人。梦中她体验着极乐,非常愉悦非常沉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拓拔叡吻了一会,感觉她在回吻自己,于是加深了动作,双臂搂住她,舌尖探入她口中。他一边吻,一边听着她呜咽,感觉特别来劲,用力咬她。 冯凭迷迷糊糊哼道:“轻点……” 拓拔叡听到这两个字,心突然一跳。 感觉是有点不对。 他停了下来,注视着她睡梦中红红的脸,心里陡然冒出个想法。 从他带李氏去阴山生产,到现在这个时候,细算起来,他和冯凭已经至少有半年没有同房过了。上次闹了不愉快,他就没有来过崇政殿,怎么也有好几个月。今夜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想她,所以才深夜前来的,也没有打招呼。 冯凭不知道他会来。 她不知道他会来,也不知道他会深夜来吻她,所以她刚才睡梦中回应的是谁呢?大半夜的,突然有陌生人亲自己,她第一反应该反抗才对,然而她完全没反抗。她梦中的反应非常自然,非常熟练,显然是对这个吻并不讶异,而且知道吻她的是谁。 拓拔叡是何等聪明的人?表面上粗疏,实则心细如发,冯凭这个普普通通的反应就激起了他心中的怀疑。 他直觉就是,有人给他戴绿帽子了。 这种事在宫里可不稀奇,他打小就见得多了。后宫只有皇帝一个男人,那么多女人,没男人寂寞了,总要想办法解决需要,打发空虚。妃嫔们跟宫女磨镜,或者宠幸太监的事,他都听说过不少。太监虽然没有生殖功能,但是能用一些淫用器巧来取悦女人,私底下就做那些龌龊勾当,公然秽乱后宫。 但是他不会往冯凭身上想。毕竟冯凭年纪还小,他自问两人夫妻感情也很深,时常在一起,她不至于做那种事。 然而她刚才的反应太可疑。 拓拔叡看到她枕边放着一本书,好奇拿过来看,想看她看的什么书。 书名叫做《阳台要略》。拓拔叡也是懂行的人,阅宝典秘籍无数,一看这个名字,心就猛的往下一沉。他翻来书仔细看内容,一篇一篇看过去,那脸上的神色就渐渐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半本翻完,拓拔气炸了。 这就是一本□□。 □□也没什么,要是冯凭私下看点□□,他顶多也就笑一笑,不至于怎么暴跳如雷。 可气的是,这□□教的不是女人怎么取悦男人,而是教的女人怎么玩男人,怎么鉴别、玩弄男子!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堂堂一国皇后,她看这种书做什么?她还想玩男人?还嫌自己不够? 再联想到她方才梦中的反应,拓拔叡火气冲头,忍无可忍了。 拓拔叡将那书卷成筒状,拍打她脸,喝道:“你给我起来!别睡了!” 冯凭梦做的正酣,突然遭了一阵暴力拍打。她魂飞魄散地从梦中惊醒,只见拓拔叡黑着脸立在床边,拿着本书打她。 冯凭吓的心都要跳停了,连忙掀开被子坐起来。拓拔见她醒了,“哗”的一声,将那书丢到她脸上。 拓拔叡阴沉沉说:“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冯凭睡的好好的,正在做梦。也不晓得他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就把自己打醒了,像个活阎王似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