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惨了周和以的不假辞色! 在司马娇娇的心中,越是上赶着捧她的人,就越不值得她用心。哪怕旁人夸赞得天花乱坠,她也决计看不上。而不耐烦她的人, 她反而却觉得厉害。 巧的是,周和以就是其中最不耐烦她的。尤其他还出身一等一的高贵,相貌非比寻常的俊美。司马娇娇自从十一岁见到周和以,便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比她表兄更高贵更英俊潇洒的男子。为了不惹怒周和以,她决不敢在周和以的面前露出分毫娇蛮与怨毒。 耐着性子没跟上去,司马娇娇还是打发了一个婆子跟出来。 只是周和以这人不爱走,嫌慢,一出花厅便袭上屋顶。许是这人当真猫投胎,悄无声地就在司马家的屋檐上飞掠过去。兼之这人自小耳聪目明,武艺又是实打实的高,此时跃至半空俯瞰司马府,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落下之时,恰巧就瞥到从西园跑出来的姜怡宁。 周和以于是瞥了眼西园的方向,留意到姜怡宁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他自然是知这女人的为人,想着长安那看似凶悍实则心软得一塌糊涂的性子,心中不由有不好的预感。这二愣子可别在这里栽一大跟头,脚下一跃,他立即掠向西园。 司马家的府邸十分大,东西南北四个园子,中间还有一处正院。周和以调转方向向西,几个闪身就进了西园。 西厢的动静不算小,周和以对长安的声音又格外敏感。这般一听到长安在呼救,他从屋顶一跃而下,一脚踹向了紧锁的客房门。 只听门板轰然一声响,一股凉风逆着周和以的背影灌进了屋里。 长安被人按在地上的画面落入眼底,周和以素来淡漠的脸这一刻全裂了。他几乎是一阵风刮过来,抬腿便一脚踹向压在长安身上的男人。那股狠劲儿,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只见孙二径自飞出去,狠狠砸墙上,落下的瞬间捂着胸口哇地就吐出一口血。 周和以怒不可遏,拖下外衫将长安包起来,扶着长安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屋里的香气淡了,但周和以是什么人? 这点残留,足够他闻得一清二楚。他按住想要弄死孙二的心,仔仔细细地将长安包裹得严实。打横将长安抱起,送到窗边的软榻上。 转过身来就发觉吐血的孙二已经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他细细替长安掖了衣角,目光在长安脖颈的红点上剧烈地抖动,渐渐森然了起来。周和以这些时日因睡不好又滋生的暴戾,此刻统统都涌上来:“告诉本殿下,你的下人呢?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屋里,姜府的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我不知道。”长安吓得够呛,蜷缩在软榻上,浑身都在发颤。 “不知道?”周和以嗓音里仿佛夹杂着冰渣子,完全没了淡漠的情绪,“那姜怡宁是怎么回事?你的下人该不会被她给支走?” 话音一落,长安倏地抬起头:“你这话是何意?” “你自己府上的人是个什么做派,难道到如今还看不清?”周和以无疑是捏碎了软榻的边沿,他刷地站起身,暴躁地踱过来踱过去。忍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转身三两步逼近孙二,拖着昏迷的孙二从窗户狠狠丢了出去。 孙二本就被他踹得吐血,丢进锦鲤池子就跟个大石头似的直接沉下去。 长安被巨大的水花溅的一脸,有些担忧:“……这样是杀人。” “死不了,会有人巴巴地捞他的。”周和以的话一落地就是冰渣子,“我且问你,你姜家的下人,是不是姜怡宁给支走的?” 长安说不上来,她发现没人应声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 周和以深吸了一口气,想斥责,又不知如何斥责。 他屈起两根手指头,狠狠敲在了长安的脑门上:“看着挺聪慧的,为何做事越来越蠢?你当这司马家是什么地方?身边没人护着就敢随便进屋歇息?好在你未饮酒,否则本殿下必然叫你尝一尝那鱼池子的滋味儿!” 长安这会儿也渐渐缓过来,神志恢复了,也察觉到不对。 姜家的下人训练有素,并非那么容易就被支走的。长安虽然不太想把姜怡宁想象的那般恶毒,但这次带来的四个下人,除了她自个儿能指使,也只有姜怡宁指使得动。长安心中几番碾转,眉头也越皱越紧:“……就在方才,我一察觉到屋里不对便立即往门外冲。有人在门外堵着,她将门从外头给锁了!” “既然要害你,自然要万无一失。” 周和以气她后知后觉,但更恼火的是,长安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了,“罢了,这件事本殿下来处置。一会儿会有宫人过来,你换身衣裳便回府吧。” 经过这一遭,长安忽然就有了明悟。有些事不能再以现代的眼光看待,她所以为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没有现代十几岁少女的天真。这些出身高贵的世家贵女,一出手便要人命:“不要,我要留下。这件事事关我自己,我想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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