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般的铃铛,被花枝的叶子缠绕着红线套在白皙的手腕上,显得很是精巧可人:“这是出自谁人之手?花纹样式倒是没见过,很别致……” “这是我画的,”长安趁机看了一眼他的脸,近处看,她快被绿帽王这神颜给闪瞎眼了。忙移开视线,她暗暗吁出一口气,“是小女献丑了。” “哪里,”周和以移开视线看向长安,“样式十分别致。” 长安自然又是言辞上谦逊几句。 陆承礼左右听不懂,见长安和周和以都盯着他的手腕瞧。便兴奋地举起系着金铃铛的手腕,叮叮叮地晃着。 长安与周和以寒暄来寒暄去,说得全是虚言。别说长安耐不住性子,就是周和以心中也颇有几分纳闷。这直愣子不是最会没话找话说?往日对着他一个‘傻子’都能说半天,怎地今日对着他,好似多说一句都要她命? 王爷有点不习惯,奈何如今他已经不是陆承礼,好像也没了与长安随意的便利。 面对面站了一会儿,长安没憋住抬眼又瞄了一下美人。 周和以状似没动,就见长安瞄了一眼,又瞄他一眼。而后仿佛被烫着一般缩回去。 那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瞬间冲销了王爷心口的那点子不悦。他微蹙的眉头悄悄然松开。果然,这好色的二愣子,就是在觊觎他的脸吧?这般干巴巴说不出话,偏又偷偷摸摸地偷瞄他的行径,难不成是在害羞? 王爷默默换了个站姿,这般瞧着,更芝兰玉树了些。 果不其然,长安又瞄了他一眼。 王爷终于肯定了,陈二花这女人,就是在觊觎他的美色。 他顿时有些莫名想笑,但不可否认,陈二花在觊觎他这个认知,叫王爷心口很有几分舒泰。如此,他暂且便原谅她胆敢将他的东西给了别人这件事。 又瞥了眼陆承礼晃着玩儿的小金铃铛,他很是冷淡地开口:“这花样子,戴起来还真有几分有趣呢……” 说着,他挑眉去看长安。 虽一个字没说,但眼神的意思很明确。这铃铛之类的东西虽看着很有几分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但胜在十分有趣。看在有趣的份上,你若知趣,不若也给本王打一个。 长安眨了眨眼睛,又看向自己浑身上下,不知他眼神在看向何处。 是的,蠢笨的直愣子陈二花,完全没有领会到王爷的深意。 她继续摆着手,十分谦逊地道:“表兄您谬赞了,当真太抬举我了。这不过是我灵光一闪画出来的花样子,打出来讨人欢心的小玩意儿。若真要戴金子,自然得去请大师打造。我这点东西哪里只当别人去戴,可千万别贻笑大方了。” 王爷差点没被梗死:“……” “承礼戴着……啊,是我的疏忽,”长安一拍脑袋,介绍道,“这位我的义兄,姓陆,名唤承礼。表兄见谅,承礼跟旁人是不同,幼时伤了脑子,如今行为举止便有些孩子气。若承礼有哪里冒犯,还请表兄莫与他计较。” 现在才想起交代这事儿,周和以吐出一口气,陈二花还是那个陈二花。 “怎么会?”他出来也够久了,是时候回花厅,“陆公子天真活泼,是个好的。莫说冒犯不到我,便是真冒犯了,我又岂会与他计较?” 长安一想也是,绿帽王虽说为人颇有些冷漠,但十几年在沙场拼搏着保卫大盛子民的人,心胸怎么也不该会狭窄。 于是道了谢,顺势也请求他带陆承礼一道进去。 长安想得很直接,承礼往后也算姜家的正经主子,今日认亲宴的主角,没道理因为他有些痴傻,便把他撇到一边去。 之前大半年,周和以被长安强迫的事儿多了,形成了条件反射。结果如今长安这一拜托,他想到没想,下意识地就答应了。等领着陆承礼走出一大截后,他忽然回过神。他玉面罗刹溧阳王,何时这般被人指使过? 不悦也没办法,人都到门口了,自然得领着一道进去。 陆承礼离了长安身边,便十分安静。他哪怕神志不清,却是个非常听话的。此时随周和以在主位上坐下,不开口的模样,仿佛一个被世家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小公子。陆承礼不喝苦茶,下人一见他,立即去后厨端来长安特地教会后厨傅替陆承礼烹煮的杏仁羊奶奶茶。 陆承礼弯着眼角笑了一下,捧着杏仁羊奶奶茶,旁若无人地便喝了起来。 周和以慢条斯理地啜饮茶水,眼角余光瞥去一眼,又是一滞。 这是什么?陈二花又捣鼓新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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