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整个病房内,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相偎。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便显得有些空旷。 云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峤子墨垂眉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眼底毫无情绪,忍不住,低低问了句:“累不累?” 云溪往后又靠了靠,只觉得背后的这个怀抱很温暖,真的,让人觉得,很舒服:“不累,就是有点渴。” 峤子墨忍不住笑了笑,低头,侧过脸,慢慢地贴在她唇边,吻了吻:“这样呢?” 云溪张了张嘴,任他的舌尖抵住自己,徐徐交缠,慢慢贴合,呢哝婉转,轻轻一笑:“好点。” “是要和我先走,还是等着结果出来?”见她眼底的阴翳已然全部散去,峤子墨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徐徐喘气,下一刻,抵住她那精致的锁骨,轻轻问到。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她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太低,连峤子墨都没有听清,却见她忽然抬头,朝他微微一笑:“好戏都已经唱了这么多,哪里能突然离席?走,我们也去瞧瞧。”说着,拉着峤子墨的手,就往过道里走。 软软的,嫩嫩的,小小的,这么粉,这么白,他望着牵着自己的那双手,心情很好地放慢步调,任她拉着:“嗯。” 急症室外的红灯果然亮着,大批的人都等在外面,只萧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垂着头,黑色的发将他那俊逸出众的五官掩住,同时,将他脸上的所有情绪也掩饰一空。 萧然的小姨来回地走着,仿佛在发泄着心底那急躁的情绪。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一刻,老头子死是更好点,还是不死更好点,她脑门子里转的统统都是这个念头。 和她想法不谋而合的,是全场其他的人,包括乔老。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冷峻,或依靠着强,或怔怔发呆,只有云溪,她站在外围,一个人立在峤子墨的怀里,眼神平静,表情温柔,像是刚刚峤子墨的那个吻还留在她身上的温度一样,让人看着,便觉得,是这般美好。 而这般的美好,显然,和眼前的这种病危的状况太过矛盾。 有一二个护士从里面匆匆出来,扭头看她一眼,转身离开时,眼底满满都是惊讶和奇怪。 峤子墨便将她的头轻轻地挨在自己的肩上,如树和枝蔓,让人看着,便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一个小时过去了,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红色的灯,一直亮着,刚开始还偶尔会从里面出来的护士也像是突然都消失了一样,整个手术室外面像是突然变成了冰窟,温度越发地冰冷。 所有人都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病人救活的几率越低,特别还是中风这种情况。 萧然的手放在双膝上,原本是平平放着,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紧握在一起。 这一刻,如果说,谁还能和云溪一样,只为等一个结局的,怕是只有他了。 他心底没有一丝考虑,希望他爷爷活,或者希望他死。 这一刻,他等着只是命运的宣布。 因为,他忽然发现,从云溪告诉他,就是他爷爷动手亲自安排了那场车祸之后,他就没有什么可以期盼的了。 明知道他爱上了个女人,他的爷爷却亲手杀了让他心动的人,明明他当初因为她的死远走他乡,避开到国外,自我放逐,他却听之任之,让他颓废,原来,他一直被自己的爷爷玩弄于鼓掌之中,成为了他的一个牵线木偶。 因为他是他选中的继承人,所以,他身边的女人,一定要身份配得上萧氏。 因为他是他选中的继承人,所以,他的一切动向都要掌握在他的手中,永远受他的摆布。 更因为,他是他选中的继承人,所以,他手中的所有权利都不是真正属于他的,只要爷爷想要,他就得双手奉上。 如果说,云溪是最直接是受害者,她理所当然可以去恨,那么,他的恨呢?他又该去找谁?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走出病房,冷冷地看着众人一眼。 “医生?”所有人都立马围了过来。 “病人就是救活了,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恢复过来,也会有后遗症。” “什么?”萧然的小姨大吃一惊。竟然救活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