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脚底的杂草绊住了衣摆,若若一踉跄,跌倒在地,石子嗑得她生疼,雾色在眸中泛起。 一双手,忽然拨开了芦苇荡,朝她伸来。 若若心中一凝,闭上了眼:“……” 难道,这是她的命? …… 却说太后等欲去宫宴,便不得不途径湖畔。宫人们提灯引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随行的王公贵族还未见到传闻中的瑾王世子,心中纷纷暗议。 太后却高兴得很,瑾王多年不娶,府中无后,如今多了位世子,还是镇北的将军,怎叫她不开怀? “等到了殿前,我一定要亲眼见见那孩子……” 正说着话,却忽然听闻湖畔的芦苇荡旁一阵喧闹,太后不禁皱了眉,沉声道:“何人在宫中吵闹?” 又便命令侍卫道:“去看看。” 然拨开芦苇荡,瞧清眼前一幕时,众人却纷纷息了声,神色几分错愕。 只见湖畔旁,安王世子阴郁地执着长剑,正对准一位身着锦衣、神色冷冽的少年。 少年气度冷峻,怀中抱了位姑娘。 正是谢淮无误。 这一幕见了,真乃叫人浮想联翩:那位姑娘意识朦胧,少年双手拢她入怀,神色狠戾,怎么瞧都是一副轻薄了她的模样。而执剑的安王世子,倒像路见不平的好人了。 果然,尚不知谢淮是瑾王世子的太后见此,不禁怒道:“哪家之人,胆敢作出如此下作之事?” “启禀太后,此人欲轻薄安国侯府的小姐,正好被我瞧见!”安王世子忽地开口,语气中满是恶意:“如此恶徒,望太后严惩不贷!” 谢淮忽而讽笑一声,沉默地抚了抚若若指腹的伤痕。 随行的王公贵族见此,却觉谢淮并非坏人,便道:“太后,谁会无缘无故在宫宴轻薄女眷,不如先问问这位面生的少年郎,再做惩处。” 太后闻言缓了缓神色,亦知事有蹊跷,便沉声问谢淮:“我且问你,为何抱着这位姑娘?” 谢淮还未作答,安王世子却朝前行礼道:“启禀太后,世人因爱生恨,乃是常事,他出此举动,自是爱慕这位姑娘了,不信您问他,看他敢不敢认?” 众人纷纷望向谢淮,静声等他作答。 此时他只要说一声爱慕,便真真正正落实了轻薄女眷的罪名。 若若思绪恍惚地伏在谢淮怀中,勉强听得这一句,挣扎着动了动指腹,仰首望谢淮:“不……” 谢淮垂眸,忽然一笑:“不错,我爱慕于她,想娶她为妻,左右抱也抱了,不如您将她许配给我如何?” 若若一恍:“……” 闻声前来的瑾王:“……” 以及安国侯阮连臣:“……” 太后惊于谢淮的劣行,随即怒道:“你想……” “你想得美!” 阮连臣先一步向前,将若若夺了过来,朝谢淮淡淡恼怒道:“你们是表兄妹,抱一下是兄妹情深,要想借此赐婚,门都没有!” 太后:“……什么?” 瑾王连忙上前行礼道:“启禀母后,这便是儿臣那逆子,名为谢淮。” 太后:“……” 这是瑾王的儿子?她的孙子? 宫灯下,太后的神色忽明忽暗,满是震惊,最后却硬生生归于从容,面不改色道:“……原来是瑾王的世子,那之前一定是误会一场了,都散了吧。” 随行的王公贵族:“……” 不愧是宫斗了多年的太后,圆场的本事一流。 太后有令,众人不得不散,待摒退众人,太后便携着安国侯、瑾王等去了宫殿,瞧着安国侯似雪的冷淡神色,仿佛要吃了谢淮一般—— 太后头疼不已,悄悄拉过谢淮叮嘱—— “你若喜欢安国侯的小姑娘,直言便是,怎么能如此肆意?好歹,别叫安国侯知道是不是?” 阮连臣:“……” 他都听着了。 谢淮冷淡道:“不是我。” 太后讶异:“……什么?” 谢淮却阖了阖眸,幽幽瞥了眼不远处的安王世子,便什么也不说了。 不是他不想就此揭露安王世子的劣行,而是流言蜚语,自古以来便难以控制,虽然他今夜及时赶到,安王世子并未对若若做出什么,但若将此事宣扬说了出去,难免会有人妄自猜测。 他便先担了这个名,再好好寻安王世子算账。 然而……还未等到他与安王世子算账,阮连臣便先来跟他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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