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两眼无神地望着天际,“奴婢也不想害死人命,只想厉婕妤受点辛苦,不让她那样如意罢了……” “原来你还嫌自己下手太轻了,”贾柔鸾冷哼一声,弯腰向萧越道:“陛下,此人心肠歹毒,仅因一己私欲,险些使厉妹妹及腹中皇嗣受害,陛下您定得严惩,以儆效尤。” 白漪霓郑重躬身下去,“皇上,此人乃漠北所出,还请您交由臣妇处置。”这么快就转变了称呼,看来她适应得很好。 萧越微微颔首,他相信白漪霓定不会包庇。 小山不禁瑟瑟发抖起来,看来她很清楚这位公主的手段,但听白漪霓一字一句地吩咐下去:“将此毒妇断去两指,毁其面目,发配漠北军中为妓。” 厉兰妡不意她如此狠辣,对自己人更是绝情,不禁愣在原地。 白漪霓却望着她微笑起来:“娘娘满意否?若是不够,臣妇还可以……” 厉兰妡虽然自诩狡猾,却甚少面见如此凶残之事,只觉心头突突肉跳。她勉强道:“公主肯秉公行事,自然最好不过。” 事情已毕,众人各自散去,萧越挽着厉兰妡的手同她告别:“你受了惊吓,不如休息一阵,朕晚点再来看你。” 厉兰妡乖巧地点了点头。 兰妩掩上门窗,扶她到床上坐下,拍了拍胸口道:“这个漪霓公主真是吓死人了,竟然笑着说着那番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论功行赏呢!” 厉兰妡沉着脸,“可不是嘛,咱们都叫她温良活泼的表象给骗了,你瞧瞧,小山连求饶都不敢,可见这位公主从前行事如何,怕只怕一贯如此。” “看来甄家这回娶了个母老虎回去了,”兰妩道,“不过傅妃娘娘倒是真的可靠,这次的事全仗了她,婕妤您觉得呢?” “未必。”厉兰妡面上无丝毫动容。她可不相信傅书瑶是忍气吞声之人,苛待饮食是小事,但以傅书瑶的细心不会不追问下去,偏偏要在今日才抖搂出来,未免奇怪;何况天下相克的食物能有多少,回回都能凑出一对,倒更像傅书瑶有意为之,至少是她暗中推波助澜。 不过,倘若为了害她,在食物中下毒其实更加简便,做得如此麻烦,傅书瑶此举更像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 既然她需要信任,厉兰妡决定如愿成全她,即便那只是表面的信任。 厉兰妡回头看着那桌尚未凉透的菜,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倘若真有人打算用这种法子害人,那得花多少功夫、费多少气力啊!反正她是没这个耐心的。 天气渐渐晴好,车队也终于出发了,因前些时很耽搁了几天,一阵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十月初回到京城。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如愿看到久违的巍巍宫殿。一行人下了车轿,笔直地沿着当中那条划好的大道走去。 依照位分,厉兰妡本应该站在后面,无奈萧越执意牵着她的手,甚至将甄玉瑾都挤到一边。厉兰妡看着那位美女强忍怒气的模样,只觉神清气爽。 不远处忽然看到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向这边过来。厉兰妡认出稍矮的那个是聂淑仪,她手上还牵着明玉——明玉由人领着,已经可以走出很远;另外一个女子却是一副陌生面孔,厉兰妡不大认得,不过瞧她目中无人的气势,身份必定十分贵重:她怀中抱着的正是萧忻。 两人走到跟前,聂淑仪郑重地跪下行大礼,那女子却只是微微欠身,脆生生地向萧越道:“皇兄,您总算回来了,忻儿和明玉都快盼哭了呢!” 只这一句,厉兰妡便知道她是和嘉公主萧姌——先帝原只有这一个女儿,最是娇宠无比,可惜时运不济。萧姌早些年就已出嫁,驸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后因贪污受贿被人弹劾,先帝一怒之下,将其贬去琼州,萧姌也随夫离京,如今不知怎的又回来了。 萧越显然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并不计较她的失礼之举,只笑道:“你就会说些哄人的话,明玉和忻儿尚无知无识,哪里懂得这些。” 萧姌是绮年玉貌的娇艳少妇,精致娴雅的衣饰,浓淡合宜的妆容,永远都在昭示其牢不可破的公主身份,不肯露出丝毫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