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心的李开刚插完四排,挺着僵硬的背,有点后悔嘴快答应帮忙了,好像不容易。他转头看一眼周围,朝天矫插完第三排,刘刃在第四排中忙碌,而萧红在依然在第一排,种的歪歪扭扭参差不齐。 他的看起来整齐又间隔有序,和同行歪歪扭扭的水平比,李开诡异生出一丝自豪,转眼间他唾弃自己,种田好有什么骄傲的,他一个城里来的人干农活好,岂不是跟他们一样。 不放心过来看看的大队长白生根背着手看看了,目光转到李开的地方,紧皱的眉头满意舒展开了,而到了萧红的那边眉头紧皱着。 “额~萧红同志,你手脚太慢了,分到给你的人物要完成才能下工,而且你的需要返工,种得那么密不好,要稀疏一点,稻苗才会长得好,诶对了,要向李开同志学习。” 被表扬的李开一点不觉得开心,他想象中的表扬不该在这种地方,而是表扬他的才学文华才对的,比如教出一批优秀的学员,带领大家走向致富的道路….. 李开有点绝望了,女同志会怎样看待他这个干农活出众的人呢,妈妈,我对不起你了,可能我找不到媳妇了。 “李开同志,请多多关照。”萧红笑得十分灿烂,太好了,李开同志做得好,那么她就少种了一大半。 从来没被除了他母亲之外的女同志表扬过的李开晕乎乎的,啊妈,有希望了,感谢小时候送我到乡下。 李开露出个傻傻的笑容,放下自己的田地,去帮萧红纠正过来。 白生根虽然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点傻,能干像足了他村子里能干青年,但是看见年轻小伙子向女孩子献殷勤,不由感叹着年轻真好,怀念想起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子勤奋才淘娶媳妇的,摇晃着脑袋哼着小调子离开了。 趁机休息一会的朝天矫看到这一幕,笑了,没想到李开同志挺有一套的,本来对他一直无感现在多了点好感。 朝天矫表面上看起来斯文温和,单纯脾气好,但是他从小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感受来人的恶意善意,凭着小动物直觉般判断人适不适合深交,还是当做普通的熟人,顾着面子情就好了。 从见他们的第一面,朝天矫就初略有印象了,比如他对沉默寡言的刘刃又好感,其他人无感,但是他以同样友好态度无差别对待旁人。 这可能导致以至于与他接触的人觉得轻而易举交上朋友,随便哄几句就行了,反而可能在背面嘲笑他的傻,这么轻易被哄住了。殊不知朝天矫不爱争抢强,懒的与他们计较。你把别人当傻子,你眼中的傻子同样在笑话你傻呢。 农民真辛苦,朝天矫感受到难受的脊背和手臂,转头看一眼认真中的刘刃,轻叹一会,还是比不上别人。 太阳不算太过热烈,朝天矫加快手脚,待会就会越来越热,人晒得发晕就不太好受了。 额头逐渐冒出汗水,顺着脸颊从下巴滴下,滴答滴答,衣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手中机械般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一心投在这里,无暇散发思维胡思乱想。 “哔!”一声长响,“下工了,准备回去吃饭了。”书记白民军大声喊。 终于可以走了,朝天矫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了,精神的松懈全身的酸痛僵硬都涌上来了,挺直的背部咔咔咔发出抗议的声响,几乎是几十年没上润滑油的机器卡拉动一下。 朝天矫不敢走动,待在原处,等待恢复一点体力。 “朝同志,你怎么还不走。”田基上抖动泥巴的刘刃疑惑看着纹丝不动的朝天矫。 “有点麻,待会就走,你先回去吃饭吧。” “那好吧。”刘刃犹豫一会,仔细瞄一眼朝天矫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大碍,既然朝天矫同志不需要帮助,那他先回去吃饭早点歇一会。 慢慢地田野上只剩下朝天矫一个人站在那里,他一步一步从从黏糊的泥土中挣扎出来,在干燥的田基下坐下,舔舔干燥的嘴唇,渴了,想喝水了。 盛着红彤彤的果子的手掌占据了朝天矫的视野,他抬头一看,“是你呀,洛同志。” “昨天的吃完了吗?”洛在河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起昨天的情况。 “吃完了。”仰着头看人朝天矫看着十分乖顺,让人禁不住捏一把脸颊上的肉肉。 洛在河顺应了自己的内心,用一只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面不改色说:“你脸上粘有泥斑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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