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松了口气,却还是有怨念,她瘪着嘴,“地府有什么好的……什么都没有,整天黑漆漆的……” 连翘没理她,从黑皮书里拿出十几团颜色暗淡光芒微弱的记忆,与之前那团红相差甚远。 “这么多……”莲花不由打怵,她的睫毛都在颤抖着,足以说明她对着这些未知记忆的恐惧。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连翘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笑着将那些记忆一个一个的送了进去,他嘴角边的苦涩,与把这些记忆取出来时一模一样。 连翘一直认为是莲花做错了事,爱错了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做错的是他自己,他放任莲花走上歧途,然后带她回到起点,他自私的想让莲花保持着最初单纯稚嫩的模样,而感情始终处在空白状态的莲花总是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继续做错事,爱错人。 若是定要争论因果,那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莲花呆滞的看着连翘,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有些哽咽,“俏俏……” 连翘把自己的黑皮书递给她,“你现在还要找那个人的弟弟吗。” …… 莲花已经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整整四个小时了,连翘就这样陪着她坐了四个小时。 “好点了吗?”每隔二十分钟分钟,连翘就会这样问一句。 莲花也不回答,呆呆地坐着。 陪着吧,他几百年前要是陪这么一次,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 又过了四个小时。 天已经彻底黑了,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小鬼也躲得远远的,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莲花觉得她脑子里那些记忆就像一场噩梦,她已经分辨不出真假,她曾经爱季北爱的疯狂,教室屠村案她也是帮凶,可笑的是,她还出演了被季北挖去双眼的孙艳艳,就在她看着孙艳艳被杀死的地方。 她仍能想起孙艳艳魂魄出体的那一刻,看到了她,孙艳艳用那双眼睛紧紧的瞪着她,充满了恨和无声的诅咒。 这让莲花透不过气来。 季北温柔的安慰她,“别怕,我不让她看你了,她吓唬我们莲花,真是个坏女人。” 他这么说着,用手指剜出了孙艳艳的眼球。 ―――――――――――― 1976年夏天,莲花遇到了穿着白色背心在篮球场打篮球的季北,他浑身都是汗水,黑发湿漉漉的,眼神清澈明朗,与池深在《老北京》中的形象惊人的相似,莲花不能否认她对电视里的池深一见钟情有季北的原因。 可他们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人,正与恶的极端。 季北从一开始就能看到她,丝毫不感到恐惧,还将她画在白纸上,在季北的画里,莲花永远是出尘脱俗的仙子。 他会对莲花说罂·粟一般的情话,“草木有阳光和水,风筝有清风和绳,黑夜有路灯和星,而我有余生和你。”“世间虽有百般红,唯你是我情所钟。”“离开了莲花,季北没法活下去。” 就这样,莲花陷入了季北的爱情里,做出了许多让她此刻仍不寒而栗的事,她的手从未见过血,却满是污秽。 是孙艳艳的死打醒了莲花。 没过几天,连翘便来了,他带了警察,带走了莲花,并且取走了莲花的记忆。 莲花离开的那天晚上,发生了另全国震惊的教室屠村案,随后季北被警察一枪击毙,一身鲜血的季北死在了二十三岁。 就如同他说的,离开了莲花,季北没法活下去。 捋清了所有记忆后,莲花终于开口了,她特别的平静,平静的可怕,“季北,他下地狱了吗?” “八前我见过他一次。” 莲花咬了咬下唇,低头玩自己的指甲。 连翘便问她,“你还分的清自己现在喜欢的人是谁吗。” “池深。”莲花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