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的那些喜欢,放下时,心中会有遗憾,也会有低落,但转瞬即逝,并不深。但我对拾京的喜欢,一天都放不下,已经深到了骨血中。当他说他要离开我时,我心是疼的,就好像心长在他身上,他离开,就被他扯着走,又空又疼,还撕扯不掉……父君,我应该是离不开他了。” 柳帝君微微动了动嘴角,像是偷偷笑了一下,之后还是严肃的模样。 南柳垂眸,带着些愧疚,轻声问柳帝君:“父君,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她的问题,柳帝君没有回答,只是问南柳:“你不要储君位了?” “我真的不要,我做不好,也不喜欢。我不要了……可以吗?” “选择总会有取舍,你的意思是,你要取情而舍弃将来的帝位,是吗?” 南柳郑重点了头。 “是。” 柳帝君缓缓叹了口气,看向女儿的目光既有担忧,又有欣慰:“南柳,世人皆重仕途家国大业,而轻情爱,你如此选择,后世史册恐会……” 南柳无比认真地回答道:“父君,对于封荣而言,是情重。我现在唯一想要的,想呵护的,就是那份情。” “父君是不是很失望……” 柳帝君轻轻点了头,又摇了头:“有一点,但是南柳,你要知道,作为父亲,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平安活着,每天都是高兴的,此生再无坎坷,我就满足了。” 南柳微讶。 “所以,以后不要再冲动了。”柳帝君疲惫道,“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若是再有一次公主生死未卜,我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 “一定记在心上。” “好。父君……谢谢。” 北宫秋月高悬。 南柳窝在床榻上,静等着明日的暴风雨。 不知父君把话学给母皇后,她会是什么反应。 可能会骂她不孝,会气的头疼…… 南柳闭上眼睛,内心烦躁不安。 她翻了个身,郁郁地想,不知道拾京被母皇安置到哪里去了…… 他们定不会苛待拾京,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猛的空出半边床,她心里空落落的。 “南柳。”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南柳一骨碌坐起来,惊讶转头。 拾京怕扯到背上的伤,小步慢慢挪过来,双眼一弯,笑的特别开心:“真的没睡着呀,等我呢?” 南柳睁着大眼,一脸不敢相信:“你怎么来的?” “走来的……这边台阶太多,藤椅推不进来,我就慢慢走来的。” “不是……谁领你来的?”南柳惊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雁陵姐领着我来的。”拾京摘下厚实的披风,慢慢滚上床,抱住还一脸茫然地南柳说道,“母皇说,三日之后才能把我阿爸下葬,好像是要挑日子。” 一惊未过就又是一惊,南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母皇?” 他什么时候改的口?! 拾京轻笑一声,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南柳胸前,轻轻点了头:“嗯,是母皇说的。” “她今天跟你说什么了?有吓唬你威胁你吗?” “没有,我们聊的挺好的。”拾京颇有自豪感,“后来明月舅舅也来了,再后来,你父君也去了,我们一起吃了饭,聊的我阿爸,之后又聊了阿泽,再然后天就晚了,我就来找你了。” 听到一半时,南柳的心从嗓子眼,半信半疑地落回肚子,然而听到后面一起吃饭,她的心瞬间掉进了醋缸,酸的不成样子。 “一起吃饭?”南柳简直不敢相信,“但没叫我?” 南柳有种被家人集体抛弃嫌弃的感觉。 拾京说道:“我说了呢,我说,为什么不叫南柳。你舅舅回答,今日是我们几个请你吃,暂且不叫她,等时候到了,再一起吃。” 南柳心狂跳不已,一脸梦幻地问:“拾京,你觉得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拾京触到又软又暖的胸脯,舒服地叹了口气,抱的更紧了些,放缓了呼吸,“是好意。睡觉吧……” 也是,如果真的反对,不可能让他今天正大光明地摸到这里来躺在她身边。 南柳半是惊奇半是高兴的看着窝在怀中安静睡觉的拾京,感慨道:“到底怎么办到的,奇了……” 回京的第二天,皇帝依旧没有召见南柳,好像是因为,母女俩之前的每次交谈都不是很愉快,因而这次,皇帝索性不再搭理她,有事都叫人来传话,并不打算亲自见她。 南柳起了个大早,让宫人备了好菜,带着拾京和那张婚书,到西陵给北舟补生辰。 到了地方,南柳燃上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