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个弯,进了制造办,迎面碰上那几个新调来的。新来的还没顾得上给她问安,就听到江司郎说了一句:“想再快一点。” 公主就这么推着江司郎,迈开腿,风一样从他们身边疾跑而过。 不过,起码公主给他们点头微笑了来着。 新调来的一位,在小道上的落叶再次恢复平静后,慢慢呆道:“你们来时听说了吗,江司郎其实是……” 一个人连忙接话:“了解了解,所以傅公子这王君位……” “傅公子好像住碧湖那边了,制造办都见不到他来……你们听说了吗?苍族的那个。” “听说了听说了,是去给新苍族的那个首领安胎……什么的……” 说起来都是梦幻。 不懂,实在是不懂。 复杂,太复杂。 一个人憋了半晌,感叹道:“皇上可真不容易……” 这婚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怪。 几个人纷纷点头。 南柳把人铲回床上,自己瘫在藤椅上歇神。 “……这绝对是带孩子。” 累得半死。 不过,很开心。 南柳又笑了起来,拾京慢慢扒在床边,听她提起年纪问题,问道:“你是不是要过生辰了?” 南柳双手扇着风,带着一种迷之自豪感,愉快道:“已经过了,跟你在井下过的,黑黢黢一觉睡过去的。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的……可能也差不多。” 关于拾京的年龄,班尧随身带着的牛皮本上有记,不过依然没有具体日期。 封明月翻了那个牛皮本,确认拾京的阿爸的确是班尧后,对此事更加上心,翻来覆去把里面记得东西研究了一遍,也只能推测出拾京是在秋天出生,九月十月都有可能。 “也没办法。” 翻完牛皮本,封明月说道:“两个人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才能完全听懂对方说什么,他又看不见,不知日升月落多少次,能把时间确定在年份季节已经很不容易了,唉……” 顾骄阳道:“这么说,我们当时入林和苍族谈判时,他就在苍族?” 封明月回忆起当时盟约达成,族长和巫女带着他们远远看过祭台,仰面长叹:“近在咫尺啊!现在回头想想,那个夏姑娘和我们谈完,指不定回去就是跟他说,可他却想不起是咱俩……造化弄人,全都是命。” 此事拾京并不放在心上,反正知不知道生辰年月都不耽误活。 拾京开始琢磨送个什么礼给南柳,补一下错过的生辰。 他琢磨着,南柳忽然说道:“拾京,婚姻就是一纸合约。” 拾京现在听到婚字就立刻凝神:“怎么说?” 他紧张,是因为婚这道坎,他怕再给他多久的时间他都跨不过。 “我在想,这张纸的合约,如果双方都认同,那就要完成这个合约,承担起责任,但如果两个人都不认同,那就是废纸,没人有能逼迫双方必须遵从这张破纸,你说对不对?” 如果傅居在,可能会一边赞着她,一边提醒她:“公主,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 这不算是太岁头上动土了,而是压根不承认那是太岁。 拾京却在沉默后,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没错。你是在说婚旨是废纸吗?” “其实不止是婚旨,全天下所有的……咳,算了,不说全天下,我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次回去,我找个时机跟母皇把话讲明了。母皇虽然会生气,但一定不会打我。” “南柳,同你大婚,必须要发道婚旨才可以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