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湛深落下温柔的话音,被子里终于有了细微动静,乔晚晚露出水灵的眸子,不声不响凝睇着男人。 陆湛深将身子压低,一手撑在枕头旁,宛如大提琴般动人沉醉的嗓音缓缓沉入她耳畔:“听话,先把药吃了。” 他的眼底浮动着越来越明显的疼惜和懊悔,她右半边小脸不仅肿得厉害,而且摸着很烫,雾蒙蒙的星眸就像染上了尘埃,蓄满了委屈。 “嘶——”乔晚晚微动唇瓣,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麻药似乎正在慢慢消退,而痛感已经逐渐弥漫在她口腔。 她的说话声不仅带着浓烈的哭腔,也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含含糊糊:“我都说了……不要……不要拔牙的,我讨厌……拔牙,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为,为什么要……欺负我……” 陆湛深的喉咙像是被铁块塞住,说不出任何一个反驳的字。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出声:“除了讨厌女秘书,还讨厌拔牙吗?” 他的小家伙害怕拔牙,他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乔晚晚用哀怨的目光瞪了男人几眼,随后又将被子蒙住了脸。 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嘲笑她吗?她被折腾成这样,这男人连一句最起码的“对不起”都不愿意说吗? 想想,真是可恶极了! 陆湛深坐在床边,静静守着,过了十来分钟,也许是担心她把自己憋死,他轻轻掀开被子。 然而,某个可怜的小家伙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他紧绷的面孔也跟着柔缓下来,替她掖好被子,离开房间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来到楼下,他不忘叮嘱刘阿姨:“她在睡觉,先别去打扰她,把粥热在锅里,过两个小时你再去房里看看。止痛药放在床头柜,记得吃完粥再让她吃药。我公司有点事情,晚上我会尽早回来,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刘阿姨听得一愣一愣,愣得忘记了回话,愣得目瞪口呆。 跟着先生那么多年,这是头一次,先生对着她说出如此一大串话。 …… 乔晚晚这一觉睡得足够久,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傍晚五点多。 准确来说,是因为麻药彻底退去,而被生生疼醒的。 刘阿姨轻轻推开房门,手里端着托盘走进来:“乔小姐,您可算醒了,肚子该饿了吧?快趁热把粥喝了!” 乔晚晚勉强撑起身子,虚弱地靠在床头,瀑布般的秀发垂在肩膀两侧,衬托着那张可怜凄惨的小脸蛋。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唇一动,五官便疼得揪成一团,她手捂着腮帮子,不停地摇头。 刘阿姨苦口婆心安慰:“好了好了,这智齿拔了也好,以后啊,这牙再也不会疼了。可不吃东西不行啊,中午也没吃,身体会饿坏的,多少还是吃几口吧?” 实在劝不动,刘阿姨只好又将那锅粥端下楼,正巧,陆湛深走进家门。 “先生,乔小姐牙疼得厉害啊,不肯吃不东西,一点都不肯吃。” 陆湛深急忙来到房间,连身上的外套都没来得及换下。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