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问道:“皇上,慈康宫怎生乱糟糟的?” 小顺子此时活泛了过来,高声道:“太后娘娘救我。” 孙太后退后半步道:“你是谁?让哀家救你是何意?” 清浅微微叹了一口气,事至此时已经有了眉目,除了不知忍冬是何人外,显然太后被栽赃了。 皇上对太后的态度已没有从前恭敬,沉声道:“这奴才偷了慈宁宫的东西,他说是太后宫中的小太监。” “哀家宫中好几十个小太监,哀家不认得他!”孙太后窝了一肚子怒气道:“既然手脚这样不干净,让文质好好拖下去拷打!” 小顺子哀嚎一声道:“太后,你让奴才替你去毁灭证据,你却狠下心肠弃奴才于死地,奴才又何必要忠心于你!” 孙太后扶着檀云的胳膊,退后两步道:“你满口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证据,死地?” 小顺子扑倒在皇帝脚下,连连磕头道:“太后见保国夫人得了圣恩,这几日心中惶恐,今日夜宴之际,太后让奴才取了这些带血的衣裳去烧掉,还说了一句,毁了这个,今后保国夫人也奈何不得她!” 孙太后颤声道:“狗奴才,满口胡说什么?哀家什么时候吩咐你烧衣裳?” 小顺子道:“夜宴之前,太后密密找了奴才吩咐的,太后难道想抵赖?” 孙太后连连说了几句“胡说。” 绣房的姑姑到了。 皇帝没有多话,吩咐道:“你瞧瞧这朵花,是嫔妃宫女的手艺,还是绣房绣娘的手艺?” 绣房的姑姑仔细对着光瞧了,回道:“回皇上的话,这种技艺绣房普通绣娘都不能够,唯独绣房大宫女才能做到。” 一切都指向方才说的忍冬。 皇帝点头道:“这么说,这不是外人仿造的衣裳?” 无人敢答话。 孙太后见到衣裳,咦了一声道:“这衣裳很眼熟。” “小太监从太后宫中偷的,是从前忍冬的。”保国夫人的笑容在月光下越发慈和,“太后重情重义,居然还保留着皇上生母的衣裳。” 皇上生母几个字,如同石头落入水中,激起千层浪。 清浅依稀记起来,前世和几个贵夫人聊天时曾说起,皇上的生母是绣房的大宫女,被先帝临幸后有了身孕,孙贵妃将其调到身边精心伺候,可惜的是,生产时难产,生下皇上便撒手人寰。 接下来便是孙贵妃抚养皇上,母以子贵,登上太后之位。 这么论起来,当年的孙贵妃是忍冬母子的恩人,但今日突然旧话重提,总带了一层神秘且阴柔的面纱。 皇上冷冷问道:“这是朕生母的衣裳,是一定了的,但为何上头有血迹?” 黑黑的一团,哪里瞧得出是血迹还是其它,但前有周贵妃后有小太监,她们都有意无意说出血迹两字,由不得皇上不多想。 孙太后连连道:“这是哪里的衣裳,哀家不知道!” 皇上此时哪里顾得这么多,吩咐袁彬道:“让太医令亲自过来,瞧瞧这血迹。” 太医令带着几个太医飞奔而至,跪下给皇帝请安。 周贵妃指着带血迹的裙子道:“你们瞧瞧这血迹可有问题?” 太医令和太医们取了血迹,用清水划开,再用银针细细探查,交头接耳了许久。 太医令跪下回禀道:“回皇上、太后、皇后及各位娘娘的话,这血迹是陈年血迹,里头有鹤顶红。” 鹤顶红是毒药,太医令又认定这是陈年血迹。 皇帝的脸色如水一般暗沉,亲自吩咐袁彬道:“将小顺子带下去,细细审问,到底衣裳从何而来,再命人审问从前宫里的老人,查明朕生母的死因。” 虽然没有明说,但人人都心知肚明,皇上怀疑生母死于毒杀。 孙太后的脸挂不住,上前一步道:“当年忍冬是难产而死的,先帝和宫里几十人都亲眼目睹,难道还能有什么隐情不成?” 皇上沉默不语。 周贵妃上前道:“太后别急,皇上并未说有何隐情,只不过想了解生母的死因罢了。” “皇上难道是怀疑哀家吗?”孙太后直言道,“哀家立得正,行得稳,这些年对皇上如何,皇上心知肚明,难道一件衣裳便要引起我们母子不合?” 皇上依旧沉默。 孙太后怒道:“查便查,哀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