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瞪圆了眼儿,沈昙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幅样子太过不修边幅了,光顾着来见人,这些东西简直就没过脑。 “唉,今儿夜里你也别在那守着了。”萧老夫人心疼的说道:“早膳用过了么,我让丫鬟再给你端点?” “不用麻烦,我都吃了的。”沈昙道。 老夫人点点头,心内还惦记着给孙子留些接触人家姑娘的机会,是以开口道:“我和顾夫人聊会天,你们俩小的也别干坐着陪我们了,后院你那马不是刚下过小马驹,青竹若不嫌弃,可以让他带你去看两眼。” 萧老夫人最后的话是对着顾青竹说的,她想了想,见李氏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抿嘴笑起来:“以前还真是没见过,那就劳烦沈大哥了。” “就是外头有点儿热。”萧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叮嘱道:“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沈昙提,让他给你张罗,也别呆太久,一会儿回来我这吃茶。” 沈昙领着顾青竹往后园的马厩走,阳光照在他头发上,映出个光灿灿的银圈儿,两人中间隔着好几步,四周都是眼睛,顾青竹边走边想,若是旁边这些个人统统不在便好了,可想完,又忍不住为自个儿这腻歪劲儿吓到了。 转过几道连廊,后面的人倒是比前院少的多,沈昙骤地停下转过身,皱着眉挥退的后面跟得两个仆从,偌大的马厩只剩他们两人,几匹颜色不同的马儿在棚下悠然食草,其中一匹通体上下雪白的毛,打眼扫去,连半点杂色都瞧不见。 顾青竹对马了解不多,但十大名马还是知晓的,这可不就是匹夜照玉狮子,翻遍汴梁城也不见得能搜出多少,据说宫里是有两匹,一公一母,西域进贡献给圣人的。 这么好的马没有同种的给它做伴,产下的马驹身上和四只倒是雪白,头顶却有块鬃毛是棕色的。 “这是夜照玉狮子?”顾青竹吃惊之余脱口而出,话说出去又觉得不对,收回落在马驹上的视线,看着沈昙操心起他的身子来,皱眉道:“方才有人在不方便说,我知道老国公病重,但你却不能什么都不顾了,该睡的要睡,该吃的要吃,这又不是一两日的事儿,当初我爹重伤你还开解我,怎么到了自个儿身上,半句都记不起来了呢?” 她训起人来一板一眼,像极了那种老学究,沈昙单听着也不反驳,缓缓笑了下道:“正是夜照玉狮子,说是能日行千里,不过在家里养着,光横着长了,膘肥体壮的,去年带着它去城外别院还想锻炼着两天,结果还没跑几步就不愿意动弹,真是名马界的异类。” 光说马,之后的话半字没有回应,顾青竹紧紧盯住他,难免有点儿发急:“哎,我和你说话呢。” “都记着呢。”沈昙勾了她的手,开始只握了两个指尖,待拉着她在房檐背阴处站定,才牢牢握了上去,然后整个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台阶牙子上,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你信里头说的话也在这记着。” 顾青竹也不知怎么的,闻言鬼使神差的挑了几句信里头的句子,其实她只是说了大概意思,真要让完完整整记起来是不能的。哪知道沈昙半刻不带犹豫的接了下句,顺便还能把她说错的地方提出来纠正掉。 顾青竹咬了唇,心里头高兴,嘴上却不能给他钻空子,当即道:“背是背过了,可有曾照着做了?” 沈昙轻轻笑着道:“能的话都依着你说的办了,不过身不由已,前几日祖父的病症还是有点凶险的,我不在他身边守着也不放心。” 顾青竹一阵心酸,张了嘴儿想安慰两句,又寻不到合适的话,中风这病一旦发了,往好了说保持这样就算不错,老国公假如年轻个十岁,还能多养几年,康复的好些,如今他这个岁数,便是好好的身体,十年也是一个大坎的。 “能好的。”她也顾不得这话听的是不是没有说服力,只一遍遍的重复道:“都能好的,我二伯母难产的时候,家里请的那些城里的稳婆都比不上你寻的那位,想来高手在民间的话没错,等老国公稳定了,咱们四处打听着,定有能缓解的法子。” 沈昙顿了顿,捏着她的指尖儿点了头:“说的在理。” 顾青竹见他能听进去,便把话题又转了回去:“可你也要照顾点儿自己,忙归忙,每日最起码的休息和用饭不能省。” “好。”沈昙这声答的爽快,起身拍了拍衣袍:“我带你去给马驹喂几个苹果?” 顾青竹应了下,因平时与马接触的不多,站在马儿跟前委实不明白手脚该往哪里放,正手足无措着,沈昙拎了篮子苹果和草料过来了,见她拘束的神态,忍不住先笑道:“它还没你个头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