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昙摇头道:“举手之劳,我已经联系上四叔,今儿晚上他从军中过来想见您一面,不知伯父是否方便?” 顾同山选择从陕西路回开封府,为的就是和沈原当面讨论下宜宾案件中牵扯到军中的事儿,自然答应下来。 过了会儿子,许郎中来为顾同山诊脉,顾青竹见无其他异常之处,才和颂平、颂安一道下楼找水想将李子和西瓜清洗干净。 沈昙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趁着颂平颂安走在前面,偷偷附耳和顾青竹道:“过几日乞巧节,我带你去城外转转。” 耳边似乎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烫了下,顾青竹下意识的缩了脑袋,扭过脸,咬牙小声说:“差点吓着我。” 沈昙见她脸上微不觉察的染上抹桃粉,心中快慰,忍了几忍,方控制住自己想探上前去摸她脸的手,突兀的在空中拐过弯在自己鼻尖抚了下,一本正经的欠了身道:“七姑娘,在下诚心实意邀约,敢问姑娘可否赏个脸面?” 第74章 第七十四回 乞巧节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 可算得一年中除了元宵节,唯二欢喜的节日。 在汴梁城,从七月初街上就有了乞巧市, 潘楼街彩旗招展,逛市的人群摩肩接踵,香粉珠花、玉钗彩缕无一不全, 家里幼童也会得到几个磨喝乐, 胖吞吞的一个小泥偶,手中拿着枝荷叶。闺秀们更是闲不住,约上几位手帕交到府中‘拜织女’, 茶水香果断免不了的, 再剪来鲜花插在瓶中, 焚香礼拜后, 传说若是传到天上仙人的耳中,便能嫁个如意郎君。 顾青竹不爱出门, 但乞巧这日子, 仍和其他闺秀一样要到城中尽兴赏玩一番。 她抿嘴一笑,也还了个礼:“得沈大哥的如此礼遇, 我若推辞, 岂不是显得不知趣了?” “此言差矣。”沈昙偏想学那翩翩有礼的儒生,摇着食指,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青竹不愿的话,咱们就在这院中举杯对月也是乐趣。” 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顾青竹对京兆府乡俗有些向往, 可却不明白为何舍近而求远,所以将疑问道了出来:“只是,这里的乞巧市莫非不在城内?” 见她同意,沈昙胸中一畅,顿觉连日骑马赶路得疲累一扫而光,卖起关子道:“自然是在城内,不过我带你去的地方,可比这儿好上数倍。” 顾青竹一听果然被勾起兴致,谦虚请教着城外到底是怎个好法,而他却止了话匣子,无论再问什么,都是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随后帮着她们从打来井水,不嫌麻烦的蹲在地上洗起李子来。 京兆府离边境较近,来往商客沿街买卖互易,这人多了,各种事情随之而来,即使没那大案,鸡毛小事都够府衙里头的大人忙的脚不沾地,偶尔再从西边来些蛮子搅合一通,怎能不头疼。是以从圣人亲政后,便拨了驻军常年在城外郊地扎营训兵,训个三月半年送别的地方历练,在外久的队伍,过个一两年也能轮着回到京兆府,得个休整的日子。 沈原就是近两年被反调至这里,成为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实权最大的官儿,随意挥挥手能踏平一个山头。 这夜,沈原骑马从城外军营赶到客栈,戎装都没换下,身后跟着五六个兵将,也各个腰背结实满身的气魄。相形之下,站在门前迎接的沈昙,面如冠玉身姿俊美,真真儿玉树临风。 “又想求我办什么?”沈原粗眉大眼,皮肤被西北的大风烈日晒的黝黑发亮,额角有道拇指长短的红疤,稍微皱起眉头,显得整个脸儿有些许狰狞:“你这兔崽子无利不起早,站的倒是挺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过先说好,秋闱给我乖乖回去参试,没得商量。” “四叔英明。”沈昙笑一声,随着沈原脚步跟着,微微斜了眼那几位兵将,他们便很有眼色的牵着沈原的战马,往客栈马厩里栓马去了:“我可没胆子打旷考的主意。” 沈原牵起一边儿嘴角,冷笑了声:“你没胆?你胆子敢再涨点儿,老天都能被你捅个窟窿!早先说的清清楚楚,对付了冯天富就好好跟着二爷读书,那酒囊饭袋能费你多少神?你倒是好,连宜宾的祸事都能偷摸插上手!” 顾同山在宜宾遇山崩,牵扯极多,其中暗暗指向朝中几位要员,沈原在得知后,头个反应便是嘱咐自家侄子不可轻举妄动,初生牛犊不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