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顺便带两个驴肉烧饼,多加肉,别放葱花和芝麻,撒点辣子,最好再包碗热馄饨回来。” 孟长青回头看向吕仙朝,“什么?” “小道友我同你说,昨夜我与你长青师兄彻夜长谈……” 孟长青伸手一把按住了吕仙朝,五指作爪猛的一钩,吐出一个字,“行!” “多加肉,别放葱花和芝麻,撒点辣子,还有馄饨。”吕仙朝对着他笑笑,“我等你啊,快点回来!” 孟长青看着他,终于笑笑,“行!”他一把捞了大雪剑,敛了笑阴着脸往外走。 吕仙朝坐在原地喝那碗味道寡淡的粥,低低地唱道:“郎有情妾有意啊,二八的姑娘戴金钏儿,盼着那风往春里头吹啊。”他看了眼浑身僵硬的姜姚,“听过吗?” 姜姚僵着脸不说话,这是风尘女子唱的东西,过去他去南方赶尸,看见许多娼妓坐在小娼楼前唱这曲子,前半段还好,后半段简直不堪入耳,什么胳膊什么腿的,全是些伤风败俗的东西。南方多娼楼,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如宣阳以女子风雅闻名,许多南方的娼楼里就住着一两个姿色平平的中年女人,傍晚,女人往前一坐就算是生意开张了。 姜姚看着吕仙朝,心里觉得这人真是龌龊,指不定从前是个什么东西,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从头到脚都冒着邪气的。 吕仙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眯眼打量着他,嘴里继续低低地哼着,过了一会儿,却又把视线从姜姚脸上别开了,似乎陷入到了某一段久远的回忆中去。 另一头,孟长青上街买齐了吕仙朝要的东西,回客栈把烧饼一把扔给了吕仙朝,吕仙朝一把捞过,就着粥就吃了起来。孟长青刚刚在街上没看见李道玄,又问姜姚,“真人回来了吗?” 姜姚摇摇头,“没有见到。” 孟长青点了下头,又想着这些日子房钱还没付清,于是先去付钱,一回头,发现姜姚跟了过来。 姜姚终于忍不住问孟长青,“道长,那人是谁啊?”他看着咬着烧饼的吕仙朝,觉得此人真是粗鄙。 孟长青觉得“吕仙朝”这三个字要是说出来估计要吓着姜姚,他想了会儿,忽然笑了,对着姜姚道:“那人叫吕来福,从前长白宗修道,犯了点错,被师父赶下山了。” 姜姚忽然一把抓住了孟长青,诧异道:“道长,我以前养过一条狗!就叫来福!” 孟长青看着姜姚认真的模样终于笑了下,过了一会儿,却又止住了笑,对着姜姚低低道:“他那名字是他出生时他爹给取的,意思是希望他这一生福气多来,没病没灾,后来他家里出了点事,这名字便没有再用了。你直接喊他吕道长就好。” 姜姚有些愣,又回头看了眼吕仙朝,那人坐在桌子前啃那俩烧饼,不时喝两口粥。 孟长青没说话,也顺着姜姚的视线望向吕仙朝,窗户开了一半,流金的晨光打进来,正好落在吕仙朝的背上,吕仙朝埋着头吃喝,右手两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案,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过了半晌,他又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看向孟长青与姜姚,发现这两人莫名其妙盯着自己,轻轻笑开了。 那真不像是个恶贯满盈的邪修,倒像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吃饱了撑着便到处找热闹看。 孟长青收回了视线,拍了下姜姚的肩,低声道:“他没针对你,他逗你呢,别怕。” 姜姚看着吕仙朝那副轻浮又不着调的样子,过了许久,终于点了下头。 李道玄是午后回来的。 孟长青一直记得自己答应李道玄要跟他回玄武的事,也觉得李道玄不会太为难吕仙朝,但毕竟吕仙朝名声摆在那儿,李道玄究竟会拿吕仙朝怎么样,他心中也没底。如今他都要回玄武了,临走之前,他还是决定壮着胆子问问李道玄。 他刚一推门进去,李道玄微微一顿,回头看他。 孟长青低声讪讪道:“师父我有些话想同您说。” 李道玄看着他,心头莫名一跳,不着痕迹地轻掩了道袍袖子,许久才道:“坐吧。” 孟长青忽然捞起衣摆对着李道玄跪下了。 李道玄望着他,没有动作也没开口说话。 李道玄听孟长青说了一会儿,发现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自觉地又是一顿,他看了孟长青一眼,一下子收了心神,终于道:“我会封吕仙朝的修为,他既然是长白弟子,自然交付给长白处置。” 孟长青有些错愕,交付给长白?就吕仙朝干的那些事,长白宗那群人怕不是要把吕仙朝千刀万剐。他忙道:“师父,我,我跟您说实话。” “实话?” “对,吕仙朝当年确实是被人所害,他当时并无意识,屠了长白也是受别人的术法影响,后来他叛出长白,与修士一战……” 孟长青怕李道玄真的把吕仙朝交到长白宗,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