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四郎并不把浔阳当外人看,便与她说了情况。 “许是她昨日记岔了,去了别个友人府上而已,彭公子别太担心。”浔阳宽慰道。 彭四郎微点了头,但是心中仍旧忧虑。玥言纯良,京中却有太多心怀叵测之人,他怎能不担心。 派去柳府的小厮还没回来,倒是绿桐的丫鬟先送了信来。 彭四郎接过那封绘着梧桐带着花香的信,悄然看了一眼浔阳。他与绿桐常以书信切磋诗文,虽说光明磊落,但也怕浔阳多想。 浔阳倒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那棵梧桐甚是传神。 彭四郎正要将那信收进袖中迟些再看,送信的丫头又补了一句:“我们姑娘说事态紧急,请彭公子务必即刻阅之。” 绿桐不是没分寸的人,她说紧急必定是要事。彭四郎又担忧起绿桐的安危,立即将信拆开。 浔阳也不免担心,兰亭舟虽是清白雅趣的歌舞坊,但也难免遇上视王法规矩如浮云的世家纨绔。柔弱如绿桐,哪里斗得过他们。 彭四郎看罢信笺便坐不住了,吩咐小厮备马,急急出门。浔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第一公子这般失态,便将他揉成团的信又再展开。 这下浔阳也坐不住了,立刻追了出去拦住已跨上马背的彭四郎。 绿桐传信,说看见玥言穿着男装,和荣慕一同进了绮香坊。 绮香坊与兰亭舟一街之隔,兰亭舟是京城第一歌舞坊,而绮香坊则是京城第一青楼。 国公府千金竟去了那等地方,彭四郎如何能不气。 “彭公子且冷静。”浔阳拉住了彭四郎的缰绳,细嫩的手心割得生疼,强忍着道,“切不能中了荣慕的圈套。” 彭四郎醍醐灌顶,荣慕与他们庆国公府早有过节,拐骗玥言入青楼定是为了辱他们庆国公府的颜面,贸然去绮香坊只怕正中他下怀。 “绮香坊背后有黑白两道的势力,荣慕定也不敢在那里寻衅,我们不妨先去找绿桐问清情形,好好计议。” 兰亭舟与庆国公府相距不远,绿桐一直守在窗边盯着绮香坊,为此还推了位贵客。 彭四郎在兰亭舟前停了马,看了一眼花团锦簇的绮香坊,攥着拳极力克制心中怒火,疾步上楼去找绿桐。 浔阳环视楼内诸人看着彭四郎的异样目光暗暗皱眉,这些好事者只怕又要杜撰什么所谓佳话了。 待她上了楼,绿桐已在向彭四郎叙述情况了。 说来也是凑巧,她本是应邀要去李侍郎府上奏琴,临出门时瞧见了荣家的马车。原本倒也没多想,只是正巧听见了有女子说话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仔细一看竟是穿了男装玥言。因着此事关系玥言与国公府的名声,绿桐不敢传口信,只得推了李侍郎,修书告知彭四郎。 “多谢绿桐姑娘相告。”彭四郎心中明白,李侍郎为人霸道,今日绿桐推了他约,来日定是要加倍赔罪的。 “彭公子何须客气,我与玥言虽非至交,也算相识,怎忍心见她为歹人所欺。”绿桐问道,“彭公子可有法子接玥言出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