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冷目,握着酒盏的指节泛白,说出的话似乎都带着咬牙切齿之声。 “不是沾了什么东西,而是翊王殿下的脸上似乎少了一物。”魏延捏紧了手心,咬牙道,黑眸泛起的冷光恨不得撕碎了面前的人。 宋彧闻言勾唇,修长玉指微屈,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清冷的语调微扬:“少了一物?”宋彧轻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处喉结微动。 宋彧弯眸,将酒盏轻轻推回了案桌上,玉瓷酒盏碰到了酒壶,清脆的撞击声刺得魏延耳膜发痛。 “难不成是少了一颗痣?”宋彧凤眸半敛,冷冷睨着面前的魏延。 魏延惊住了。宋彧的话方才一记重拳蛮横地落在了自己的心上,打得他措手不及。 “真的…真的是你!!”魏延颤声,目光又惊又恨。他本能地想拔出剑来指着宋彧,可宋彧坐在那里冷笑的模样又莫名的让他心颤。 宋彧就坐在那儿,唇角带着讥讽的笑。魏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魏帝出声打断了。 “琼儿如今身子健朗不少,前些日子还听你叔父说,你自己一个人去千庐山猎捕了。”魏帝朗笑,望向宋彧的目光灼灼,“还不知你如今的骑射功夫如何,闲时还要同你三弟切磋一番才是,你三弟可是骑射的好手啊!” 宋彧闻言忽然起身离了席位,随即俯身朝魏帝拱手作了一揖礼。 “儿臣此番回京还特地为父皇带了一礼。” “哦?是何物?”魏帝听宋彧言,顿时起了兴趣。 “正是儿臣在千庐山猎到的奇物。”宋彧笑语。 魏帝闻言愈发好奇了,急声催促道:“既然如此,快呈上来让朕瞧瞧!” 宋彧侧身,朝殿外唤了一声。只见四名侍监抬了一只盖着红绸布的物件进来了。众人纷纷屏息而看,目光皆是落在了大殿中央那只盖着红绸布四方周正状似箱子的物体上。 魏帝瞧得是心中愈发好奇了,却见宋彧依旧是不紧不慢。 “琼儿,到底是何物?”魏帝又问。 宋彧浅笑,忽然上前猛地抽出了魏延腰间的佩剑。 魏延顿时面色大变。 只见宋彧身姿清隽,舞剑朝红绸挥去。 一剑挽花。 骤然,绸布剥落,露出了一只铁笼。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赫然立于其间。 殿中一时寂静,魏帝呆了片刻,连忙回神叫好。众人也由惊转叹,纷纷跟着魏帝夸赞起来。 “儿臣特将此物献给父王,以祝父王万寿无疆。”宋彧说罢便朝魏帝行了跪拜大礼。 朝臣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臣等恭候圣上万寿无疆!” “臣等恭候圣上万寿无疆!” 众人皆跪,魏延不得不跪下。他侧头看向宋彧,却见宋彧也望着他。 嘴角的笑容莫名带着讥讽,与那日被押出大殿的笑容如出一辙。 魏延瞬间头皮发麻。 ………… 翊王献给圣上的的海东青死了。原因竟是被人投’毒所致。宫中彻查后,竟在四殿下的寝宫发现了剧毒鹤顶红,正是海东青所中之毒。 魏帝下令彻查,正亏皆是所指魏延一人。 魏延知道是宋彧所为,甚至极有可能是父皇吩咐宋彧所做。 难辞其咎,他认罪了,无一句怨言。 那日的雪很大,几十年以来魏宫雪最大的一日。 殿外的北风呼呼吹着,壁炉里的碳火滋滋燃着,鲜红的火苗不知疲倦的跳跃着,无悲无喜。 被囚的日子并未像他想的那般难过。吃穿用度依然照旧,伺候的宫人也不见失礼。 偶有恍神,魏延会以为自己还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三殿下。 无忧无虑,轻松自在。 有时他会去看窗边的流云,一看就是一天。 …… 一月后,安良媛小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魏宫。魏延隐觉心中不安,果不其然,母妃被七名宫妃联合告发了。 滋补汤药的丑事被揭开,母妃残害皇嗣的罪责已是逃不开。 母妃被削了贵妃之位,还被父皇赐了三尺白绫。 那日,魏延只记得自己在父皇的殿前跪了一夜,恳求父皇饶过父皇一命。 一夜寒风冷肃,殿前的台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魏延冻得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等到的却是一道父皇要将宋良烟追封为敦和皇后的圣旨。 那日,宋彧从他身边而过,玄色的衣角打在了他冻得发僵的脸上,像是一把尖刀,一寸寸地割碎了他最后的自尊。 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他争了这么久,不过是父皇扶持宋彧上位的一块垫脚石。 他是,母妃是,魏承亦如是。 第60章 结局(下) 腊月二十三,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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