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和桓熙靠在一处,慕容冲挣扎着挪开,上臂被捆住,双脚好歹还能动。 “你不敢和叔父对战,使阴谋诡计,根本就是个小人,无耻之徒!” “少年,没事多读书。”桓容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翻来覆去几句话,骂人都是我用过的词,不能有点新意?” “你、你、你无耻!” “听过了。” “你懦夫!” “再来。” “你小人!” 桓容掏掏耳朵,状似惋惜的摇摇头,道:“我身边的童子都比你词汇量丰富。” 慕容冲脸色赤红,就要扑上前给桓容好看。 过于愤怒的结果,忘记身中毒药,慢慢挪动几下都显勉强,如此大的动作,立刻加速毒素运行,眼前忽然一黑,扑通一声栽倒不起。 桓容支起膝盖,仰头望一眼车顶,再次摇头。 “所以说,没文化很要命啊。” 车厢内,慕容冲被桓容气昏,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车厢外,慕容垂被团团包围,鲜卑骑兵左冲右突,根本撕不开缺口,眼见要被晋军包了饺子。 桓大司马再次增兵,誓要截断慕容垂的所有生路。 战场后方的邺城,此刻却是静悄悄一片。 慕容评和朝中文武得讯,知晓慕容垂陷入苦战,非但无意派兵增援,更下令紧闭城门,无论晋兵还是鲜卑兵,一个都不许放进城。 远道而来的氐人获悉情报,顿时一片哗然。 将军苟池不免摇头,叹息道:“为这样的朝廷拼命,当真是不值。” “将军,可要发兵救援?” “不急。”苟池坐在帐中,魁梧的身形活似一座小山,“等等看,慕容垂就此落败,邺城必定不保,和慕容评定下的条件自然不作数。” “将军的意思是?”一名谋士侧过头,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心中早有明悟,口中故意道,“仆实在不明。” 苟池大笑道:“邺城被破,剩下的鲜卑人就是一盘散沙。晋人从南来,肯定吃不掉这么大一块肥肉。” 到时候,他会派人禀报长安,与其帮助慕容鲜卑,不如和晋人一起瓜分燕土。 “将军英明!”谋士大拍马屁。 苟池洋洋得意,又道:“若是慕容垂能逃得一命,手中精锐尽丧,邺城也容不下他。可足浑氏和慕容评早想要他的命。届时,我派兵接应,予以拉拢,不愁他不投奔我主。得此虎将,西边的张凉,东边的慕容鲜卑,南边的遗晋,都将为国主囊中之物!” 苟池越说越是得意,帐中众人更是卖力追捧,直将他比作汉时卫青马援,三国周瑜陆逊,好话一筐接着一筐,很快将他捧得飘飘然。 殊不知,就在氐人营盘外二十里,三千骑兵正悄悄逼近。 秦璟离开枋头之后,没有着急赶回西河,而是先往上党调兵,依照探子送回的情报,一路寻到氐人驻扎之地。 “阿兄,真要动手?”秦玦一身黑甲,背负长弓,满脸兴奋。 “对。”秦璟策马上前,手中是一副粗陋的舆图,和桓容着人绘制的完全不能比。 “乞伏鲜卑有意在荆州自立,灭掉这伙氐人,苻坚不会再轻易往燕地派兵。如慕容垂战败,坞堡可趁机收取豫州,打下荆州,继而蚕食南阳。”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和晋接壤?”秦玸道。 秦璟点头,道:“此战之后,慕容鲜卑纵不灭国,亦将实力大损。阿父的意思是,隔绝氐人入燕的通路,逐步收回被鲜卑胡强占的州郡。” 收回州郡? 秦玦和秦玸对视一眼,都是眸光湛亮。 “阿兄,阿父可要称王?” 秦璟挑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个,”秦玦搓了搓缰绳,道,“之前阿父有意联合晋室,如今改变计划,是认为晋室不足与谋?” 秦璟眺望邺城方向,道:“主弱臣强,私心甚于收复故土,早晚酿成祸患。如今的晋室,偏安南地尚可,想要收复旧土、修复王陵,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时的秦璟,一身黑色甲胄,腰佩玄铁剑,通身煞气涌现,驻马于广阔平原之上。 秦氏仆兵持戈而立,黑色的战甲组成长龙,身披天边晚霞,仿佛一道亘古的洪流,冲过时光隧道,重现几百年前,秦军纵横宇内,一扫六合的霸气雄浑。 傍晚时分,战场的局势愈发明朗。 鲜卑骑兵十不存一,冲入战阵的几千人近乎伤亡殆尽。晋军同样损失不轻,在拼命的敌人面前,战损达到二比一甚至三比一。 一个鲜卑骑兵旁边,往往有两到三名战死的晋兵。 桓容坐在武车里,耳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弥漫在四周的血腥气却是越来越浓。 刘牢之伤了左臂,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