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看见齐芯蕊那模样,不过十五岁的姑娘,便已经历了家破人亡。她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软榻边上。 齐芯蕊更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赵菁有了身孕的事情阖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她慢慢的在软榻边上坐下,问赵菁道:“太太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太太今儿出门了,看着似乎有些倦容。” 贺夫人自从有孕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齐芯蕊自然也知道一些妇人有孕后的反应。赵菁倒是笑了笑,一时却不知道如何跟齐芯蕊开口,想了片刻才开口道:“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用着急,但是要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听着。” 齐芯蕊这时候却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毕竟赵菁是前几日去看过贺夫人的人,倘若贺夫人有些事□□情,她必定比自己先知道。 “太太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的心跳的很厉害,捏着帕子的手不由自主的坐着小动作。 赵菁拧着眉宇想了片刻,将要说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对齐芯蕊道:“太医已经给贺夫人瞧过病了,不是太好,若是想保住性命的话,这腹中的胎儿就留不得了。”赵菁说到这里反身性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掠走自己孩子的性命都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知道贺夫人很重视这个孩子,只是她若是当真能为这个孩子拼出一条性命来,那也值了,但这样下去,无非就只有一个下场而已。” 赵菁终究是没将贺夫人被下毒这件事告诉齐芯蕊,只因告诉她也于事无补。那边齐芯蕊却已经哭了起来,颤抖着身子跪在赵菁的跟前道:“太太,那要怎样才能救长姐,太太……” 赵菁想了想,继续道:“明儿我派张永顺家的跟着你回贺府,你说服了贺夫人打胎,我自会请了杜太医过去的。” ※※※※※※ 赵菁是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才去的松鹤堂的,徐老太太早就派人过来请了好几回了。 原来徐老太太因听说杜太医过来了,只当是赵菁身上有什么事情,因此只派了好几个丫鬟去明德堂问个究竟。如今见赵菁已经沐浴更衣过了,瞧着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她才放下了心来。 赵菁这时候已经沐浴洗漱得当,见徐老太太只等着自己过来,忙躬身行礼,被老太太给拦住了道:“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必行这虚礼,快躺下吧。” 赵菁听了这话心里也熨帖几分,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日都神清气爽的样子。只是一想起贺夫人的事情,赵菁终究是高兴不起来,忍不住又拧了拧眉心。 徐老太太这时候已经拉着赵菁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看见她拧眉,倒是好奇问道:“怎么了这是?皇上让你不痛快了?” 老太太说话总是这样大大咧咧,在她的眼中,皇上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还懂计较个什么尊卑高下的。 赵菁原本是不想把贺夫人的事情告诉徐老太太的,这样糟心的事情任谁听了心里都不痛快。可如今她自己也想不出个什么法子来,也不知道明儿齐芯蕊过去,能不能劝服了贺夫人,终究还是让人心悬,倒是也想听听徐老太太的意见了。 老太太虽然万事不走心,好歹这么一把年纪,也经历了不少,没准还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赵菁之所以拿捏不定,主要也有自己的顾虑。一来她和贺夫人也算不上沾亲带故,这终究是贺家的家事,以她的立场,还不足以替贺夫人说几句公道话;二来,杜太医虽然知道贺夫人中毒了,可这下毒的人底是谁,却也抓不出来,没有人证物证,终究还是让那元凶逍遥法外;三来,让杜太医卷入这样的后宅纷争,她也过意不去。 赵菁把这些说完只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道:“说来说去,也都是因为齐家败落了,贺家才会这样作践贺夫人的。” 徐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早已是怒不可遏,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因怒意涨得通红的,只一掌拍在了红木圈椅的扶手上,站起来道:“齐家败落了,咱徐家还没败落呢!宝哥儿将来出人头地了,看谁还敢看轻齐家。” 老太太说着只站了起来,转头吩咐张妈妈道:“张妈妈,给我备车,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家,还在那儿住着做什么?咱把贺夫人也接到侯府来,让她安安生生在徐家住着,看还有没有人敢来害她。” 张妈妈闻言倒是惊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赵菁倒是心生一计,以她自己的身份固然难为贺夫人说话,可若是换了徐老太太就不同了,徐老太太和齐家是亲家,如今齐家的孤女在贺家受苦,她挺身相助便也算不得什么逾矩的事情了。 赵菁只忙冲着张妈妈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吩咐了下人,将马车安排下去。 徐老太太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还不等张妈妈吩咐,便已经走到了门口,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只吩咐道:“先不用晚膳了,等从贺家回来了再用。” 赵菁听了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劝着徐老太太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