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程娴的母亲没什么感情,对程娴这个女儿却是牵挂疼爱的。 “长姐现在很好,还自己买了房和车,前两天还和我商量着来看你,只是年底太忙,公司事情多,没抽出时间来…”程意意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程渊一眼便看出来,“怎么了?” “爸爸,”程意意顿了顿,垂下头,声音渐渐低下来,“我和顾西泽重新在一起了。” “什么?”这件事明显超出了他的意料,愣了半天这才回神,声音疲惫至极,“意意,你不小了。” 上一次程意意和顾西泽在一起的时候,她来监狱探望,对父亲坦了白。 程渊自然清楚,程意意的想法不过是异想天开,就算她把自己搭进去也毫无用处。 就是从那以后,他便不见程意意了。 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毁了一辈子。 程渊未入狱前,也曾见过年少时的顾西泽,言谈举止、相貌风度,确实是个优秀得不多见的年轻人。可他对这个圈子的规则再清楚不过,顾西泽是顾家长子,最受重视的继承人,即使那个年轻人真的深爱他女儿,顾家又怎么可能容许他把一个阶下囚的女儿娶进门,那将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程意意最后会遍体鳞伤。 他的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大的起落,看淡了荣华富贵,他只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平淡安康地过完一辈子,便是老天爷给他最后的恩赐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他长叹了一口气,老态毕现,“顾家不是普通的家庭,有可能你蹉跎了青春,最后却是竹篮打水。” “换做普通家庭,以你的聪明,必定能活得极好…” “爸爸。”程意意打断了他,她抬起头来,神情极认真,深深凝视着他。 “我曾经犹豫了很久,也徘徊了很久。”她握紧手中的话筒,“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像您一样,保护我,包容我。” “您知道我从来为人谨慎,心防很重,再没有十年给我看清另一个人。嫁给谁我都能活得很好,可是都不能像现在一样开心。” “爸爸,”程意意语气沉重起来,眼神真挚,含着恳切的期望。 也或许连她也没有那么自信,只是希望得到肯定来给自己坚持下去的决心。 “我想为他努力一次。” 程渊沉默了很久,心中百转千回。 程意意的心慢慢沉下来。 他终是不忍,正要开口,狱警开门,哐哐敲了几下,“探视时间到了!” 他被那位膀大腰圆的狱警半拉半扶着站了起来。 电话被挂断了。 “爸爸!”程意意眼眶酸涩极了,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已经年过半百,日复一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蹉跎。 即使理智上知道那是他应得的惩罚,可她们始终血脉相连,感情上,她没有办法不难受不念他出来。 程渊听不到女儿的声音,却看得到她眼中的悲切,清清楚楚。他拼着力气站定,偏头正面朝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爸爸更想你能活得开心……” 这一次,即使听不到,可程意意看清楚了他的口型。 …… 离过年两天,帝都大街小巷到处是张灯结彩喜庆的过年红。 《天生我才》节目的最新一期也在这天晚上放了出来,程意意看电视,换台正好切到了这个频道。 节目正放到她自我介绍的那一段。 程意意仔细打量了自己,觉得自己真是帅到不行,扔下遥控器往书房里跑。 董事局主席换届,顾西泽成功以最高的票数当选,接替了自己的父亲。需要交接的事情不少,年前最后两天,他抓紧必须把手上的工作做完,才能确保自己有一个安静的春节。 程意意进门时,他还在埋头专注地看文件。 她蹑手蹑脚进门,本想吓唬他,谁知还没走近跟前,他便先开了口。 “电视不好看吗?” 书房铺了地毯,为了悄无声息进门,她连拖鞋都没穿。 他背后长了眼睛吗? 程意意不高兴地背起手,“好看。” 顾西泽失笑。 他知道程意意不高兴什么,她玩这个吓唬人的游戏从来没赢过,反而还经常被自己吓一跳。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悄无声息够隐秘,可还是总被他发现。 她大概不懂得,恋爱中的人会有种直觉,觉得爱人就在自己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