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梁顿时有些难办,虽然这丫头性子不好,敢跟大哥唱对台戏,是该罚。但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姑娘,还是个漂亮姑娘,一向怜香惜玉的他不由动了点恻隐之心,便说:“大哥,您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依我看伍茴姑娘不过是舍不得自己的师父,说的气话,再给她点时日,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就明白好坏了。”作为和事佬,白梁劝了何愈,马上驾轻就熟地劝起有愧,“伍茴姑娘,我这大哥一般不这样的,只是刚受了伤,性情不定。日后你好好照顾我大哥,有你好处的。” 有愧握紧拳头,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她躲在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他还是阴魂不散呢? “给我把人绑下去,没听见么?”何愈低吼着。 白梁只得取来绳索,对有愧说了声得罪,然后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 粗糙的绳索紧紧地勒着她的手腕,在上面勒出一条红印。 有愧的眼眶一红,不禁要落下了泪来。 他就这么恨她吗?恨到这番田地,不择手段。 何愈冷眼看着,淡漠地说:“这事儿怨不得谁,要怪,只能怪你活该主动跟我搭了把手。” 有愧被关进阴冷的柴房。 被关进去后何愈就好像把她这个人给忘了,没来看过她,也没派过人给她送吃的。她的手捆缚着,然后拧在身后,动弹不得。月光从窗户缝里照射了进来,越过一柴火和草堆,最后照在她的脚尖上,像两汪水。 有愧静静地看着那两滩水,又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那时她多傻啊,把自己一整颗心都系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这么愚蠢的行为,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是活该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左边稍轻,右边稍沉,稳重而矫健。门推开后,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何愈背对这月光站在她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一个黑暗的黑影。 她从来没有见过何愈这个样子,眼睛发红,一脸颓然。 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她的身侧,那股浓郁的酒气愈发强烈了,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笑了一声,笑得有些苦。身体全部的重量沉重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上,“你的名字取得好,伍茴,无悔。她的名字取得就不好,活生生要我愧疚一辈子。” ☆、第63章 柴房 在黑暗里,那抹从窗户缝隙间透进来的月光白得晃眼。 借着这月光,有愧终于看清何愈靠在她肩头的侧脸,下颚上生了胡茬,嘴唇和鼻尖往外吐着浑浊的酒气。 她的手动弹不得,想躲也躲不开来,只能挪了挪肩膀,低声道:“你醉了。” 何愈的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他哑声笑了两声,说:“我向来是不会醉的。” 说话间那双大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右手的大拇指抵在她敏感的腰涡上,另外四根手指指腹重重地按在她的衣衫上,那衣衫粗麻布丝线里颗粒的摩擦,在她的皮肤上按出微凹的印迹。 她眨了眨眼,吸了口气,往边上躲了躲,道:“别这样,你真的醉了。” “都说过了,”何愈的声音有些发恼,“我都说过了,我没醉。” 酒气更浓郁了,他的手重得让她有些发痛,隔着布料,将她钳在胸前,恨不得要被她揉进他的肉里。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不留一丝缝隙,而他的手已经从腰际绕到了背脊上,然后将她的上身往前一松,柔软的胸脯与他的相贴,挤压得变了形。 “你……你放开我。”有愧命令道,但她的声音太轻了,还在颤抖,竟让人听出一丝欲拒还迎的味道。 “你有什么自个命令我?”何愈的脸贴了上来,与她的额相抵,两瓣薄唇若即若离地搜寻着她的唇。 在月光下,她第一次认真地看他的嘴唇,他唇线很坚毅,抿在一起的时候像一条没有生命的线,很薄。她听说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看来这话的确没有说错。 腰际间的摩擦和灼热,让她想起以前的事儿,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惟一一个,他的手指熟悉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也记得他的温度,这一点要比她的心意诚实得多。 这滋味其实并不怎么好受,像是在用一根受了潮的木条生火。那炙热的火苗妄想从柴火的纹理里冒出头来,可那蕴含依旧的水珠毫不犹豫地将其浇灭,最后变成一股呛人的烟,熏得人眼眶都红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