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有愧说道:“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夫人请自去呢?这个王二家里的小丫头,好吃懒做,故意在这儿给我偷懒呢!” 说完她又用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说:“瞧见么?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把眼泪鼻涕给我擦了,夫人在这呢,难道你还要让夫人替你干活?”然后把装好饭菜的竹篮子硬塞进姑娘的手里。 那姑娘唯唯诺诺地将篮子接了下来,认命地要去送,奈何胆子忒小,半天就是迈不开步子。 有愧笑了笑,上前把框子从姑娘的手臂上撸了下来,安抚道:“孩子胆儿小,估计是真的怕了。牢房又暗又冷,还不点个烛火,大晚上去是怪吓人的。我胆大,又有得闲。一点小事儿,我去送就行。” 慧姐还想劝阻,“可……” 有愧便故意说道:“谁去送都一样,不过是件小事儿,但若我们三个人再不好好做事,就这么拖下去,到时候晚了开饭的点儿,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忙了一天累了一天的兄弟们不大高兴。” 慧姐马上明白有愧地意思,便什么也没说了,默默将站在门外的小姑娘拉进屋里,说:“那这事儿就麻烦夫人了,”然后又把在看炉子的小红叫了过来,说:“别管炉子了,小蓉会看,你就陪夫人去送饭。”小红忙过来,拍了拍手的灰。 有愧帮忙送饭其实是为了能给屠夫带句话。 说话肯定在没人的时候说最好,虽然她对小红很是放心,但这么跟着也怕会哪天说多了惹人误会。 于是有愧想了想,说:“行儿,既然这样,你便再多拿几篓吧。哪有犯人有的吃,自家兄弟没得吃的?到时候先给他们送饭,轮到最后的再送到牢里去。” “是,是,还是夫人想到周到。”慧姐道。 给犯人吃的是中午剩的几个硬馒头和剩菜,新蒸的馒头才刚刚出炉,还没来得及醒,有点硬。 但慧姐还是揭了一屉,塞进小红那只篓子里。 到了牢房外,有愧便跟守卫打个招呼,让小红赶快把晚饭分了,然后自己进去送饭。 大家光顾着吃,也没多管她。 牢房里光线幽暗,有愧凭借着记忆,先来到上次柳小六带她去的房间外。 屠夫平躺在草铺上,脚朝着铁栅栏,两条腿蹬直得像两根棍子。 有愧将篓子里的托盘拿了出来,放在铁栅栏的缝隙间,想叫屠夫一声,但又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屠夫的真名字,便干脆没叫名儿,直接说:“吃饭了。” 屠夫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有愧一眼,见她是一个人来的,这才像卖了她一个面子似的,从地上起来,熊掌似的大手一手抓着一只冷馒头,直往嘴里塞,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只馒头便下了肚。 屠夫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现在是有罪之身,没什么脸面给有愧要,便打了一个嗝,装作那是吃饱的撑的,然后云淡风轻地说:“你还是穿姑娘家的衣服像样点儿。” “今天见着你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狼牙说。 “我也挺意外的,”有愧说,“你的腿还好吧?” “嗯,骨头接上就没事儿了。”屠夫说,他顿了顿,然后说:“你今天找我来,不会真的就给我送碗饭吧?”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肚子,怀疑刚刚是不是吃得太快了,将那馒头里藏着狼牙给他的小纸条顺带着吞下肚里。 这么一想,他有点着急,两手突然抓着铁栏杆,大声说道:“狼牙要你给我带什么话了?” “没有,”有愧说。 屠夫反倒松了口气,说:“你真的只是来送饭的?” “嗯。”有愧点点头,她伸手将吃空了的托盘收进竹篓里。 “今天狼牙送来了一份信。” “信?”屠夫他猛地一搡铁栏杆,急迫地说:“什么信?信上说什么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