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皇子语塞。 “既然连皇兄都知道旻衡旻裕只是小孩儿,想必其他人也能理解舟车劳顿后需要歇息。”庆王淡淡说。 夹枪带棒?你什么意思? “你说得有道理。”大皇子似笑非笑,说:“但是,灵堂里平南侯一家子正急等着见外孙呢,他们看见两个侄儿回宫了的。”言下之意是:值此波谲云诡之期,假如不赶紧让孩子出去露个脸、而是藏在皇子所一两天的话,外人势必胡乱猜测。 “无妨,我出去解释一句,规定时辰内,他们可以去皇子所求探望皇孙。”庆王镇定自若,稳稳一挥手,催促太监道:“别愣着,快去办事。” “是。”太监们捧金蛋一般簇拥两个皇孙,小心翼翼抱着人离开弥漫浓烈香烛烟火气息的灵堂耳房。 “侄儿告退,改日再给伯父、叔父请安。”赵旻衡眼睛看着庆王,泪花闪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去吧。”庆王惯常板着脸。 片刻后 耳房内只剩大皇子和庆王,守门的太监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 “老三,你真是、真是……总是不顾大局!”大皇子摇摇头,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也疼爱侄儿,但国丧期间,先带他们去灵前给皇后磕俩头又有何妨?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呀!” 庆王虎目炯炯有神,一板一眼地说:“旻衡八岁,旻裕六岁,他们懂什么‘大局’?大局是大人的责任。” 此言一出,大皇子忍不住哂笑,更靠近两步,探头,耳语道:“包锋怎么回事?白琼英又怎么回事?我抓获的给先褐国使者提供剧毒的南境蛮夷哪儿去了?老三呐,明人不说暗话,你瞒不住我的。今儿待祥弟的孩子那般好,给谁看呢?” “大哥说什么?我听不懂。”庆王冷静表示,腰背笔挺,严肃说:“侄儿们尚年幼,我作为叔父,本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他们。” “你不懂?”大皇子眼里满是嘲讽。 庆王不欲与兄长深谈,话音一转,沉声道:“大哥既忙于为父皇代管朝务、又要监督丧礼,实在是辛苦了,请多保重。我出去灵堂转一圈,找平南侯府的人聊两句,失陪了。”语毕,他略一垂首,旋即转身离去。 好一个桀骜不驯的霸道东西! 大皇子咬牙,勉强按捺不快,但并未太愤怒,因为皇子们从小没有谁能治服刚强耿直的赵泽雍。他倏然转身,意味深长地告诫:“三弟,你当心点儿,在皇后娘娘的灵前,平南侯夫人悲伤过度,有些失态。” 庆王脚步停顿,头也不回地劝告:“大哥,你还是抽空好好歇会儿吧,免得总说些令人费解的言论。”说完后,他大踏步往前,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你小子装傻! 哄谁呢? 皇后娘娘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 大皇子一屁股落座圆凳,暗自生了会儿闷气,冥思苦想: 祥弟已落败,那么父皇待老三……究竟算重视还是嫌弃? 数日早朝后,孟夏季节,天晴和暖,乾明宫内的地龙和熏笼已撤下,凉爽怡人。 灿烂朝阳下,后园鸟鸣花香,生机勃勃。 承天帝手执小银剪,漫不经心地给一株牡丹修理花枝。 “您放心,余毒已清,旻裕只是水土不服,仔细调养一阵子,会康复如初的。”庆王宽慰道。 “昨日,老四带他们来请安,朕看了,旻裕十分瘦弱,旻衡也没什么精神,可怜见的,唉。”承天帝沉重叹息。 “连续舟车劳顿,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他们?”庆王立于一丛海棠前,观赏半晌,破天荒觉得它玲珑可爱,默默伸手抚摸,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朕已吩咐御医,膳食方面尤其要用心,务必让皇孙恢复健康!”承天帝正色强调,重重拿银剪敲打牡丹,真真切切疼爱孙子。 “孩子在四弟那儿,由御医和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