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点,臣妾好奉旨办事。”皇后心如擂鼓,忐忑伏身。 “逝者?王昭仪牵扯了哪个逝者?”承天帝明知故问。 大皇子趁机告知:“父皇,她提了一些关于淑妃娘娘的往事。” 庆王纹丝不动,恍若未闻。 “哦。” 承天帝语调平平,眉毛也没动一下,自顾自下令:“宜琳被害,惠妃哀伤得失去理智,屡次哭闹灵堂,让雍儿为难。丧礼诸事繁杂琐碎,皇后忙碌不堪,分身乏术,连宜琪病重也不知,幸亏庄妃连夜求请了太医,衣不解带地照料,方转危为安。”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宜琪是庄妃代为抚养的,本就应该庄妃负责照顾。那丫头生性内向,唯唯诺诺,有病也不说,藏着掖着,隐瞒到病重晕厥,能怪我吗? 皇后有苦难言,百口莫辩,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她握拳,精美华贵的护甲戳进掌心,尖锐刺痛。 承天帝气势逼人,不容忤逆,说:“朕今夜下一道口谕:皇三公主宜琪,仁孝纯善,尔等不得怠慢。她已及笄,过阵子很该挑选驸马,以免耽误终身大事。朕看皇后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不如韩贵妃协助管理后宫,尽量分担一些,别再出岔子了。否则,朕再不宽恕。” 凭什么?韩佩瑶也配跟我比肩? 皇后双目圆睁,霍然抬头,虽然有所准备,但仍不敢置信。 韩贵妃母子却大喜过望!她杏仁眼一亮,恭顺垂首,惶恐答:“妾谨遵陛下圣旨。可惜妾天生笨拙,估计只能帮姐姐打打下手。” “尽你所能吧。区区后宫而已,能有多少事?”承天帝不以为意,明显在质疑皇后的能力。他俯视发妻半晌,惆怅感慨,目不转睛问:“皇后,你有异议?” 杨皇后脸红耳赤,几乎咬碎一口牙,手上用力,护甲戳破掌心,尖锐剧痛,拉回其理智,她屏住呼吸,艰难张嘴,说:“陛下言之有理,臣妾……遵旨,今后必将加倍细致用心,不再令您烦忧。” “唔。你们都起来吧,别一味让朕谅解,凡事多动动脑子,尽量降低意外发生的可能。”承天帝说完就撑着扶手起身,旁边的庆王无法搀扶,只能递上手臂,承天帝顺势抓扶,步履蹒跚缓慢。 眼眶红肿的皇后起立,讨好地想搀扶,却被丈夫挥开:“不必了,你们赶紧设法安抚惠妃,并协助庄妃照顾宜琪。” “是。臣妾恭送陛下。”杨皇后心灰意冷,麻木地屈膝。 大皇子抢步近前搀扶,殷切说:“父皇请尽早回宫安歇,切莫劳累,太医嘱咐您好生静养呢。三弟,都这么晚了,你到底有何要事?可否明早再回禀?” 庆王摇摇头,正色道:“大哥放心,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父皇歇息。” 承天帝目不斜视,缓步前行,淡淡训诫:“福儿,朕吩咐你代为管理的是朝堂,而非后宫。还不回去休息?当心耽误明日早朝。” 犹如当头棒喝,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令得意忘形之人寒毛卓竖! “父皇,儿臣、儿臣……“大皇子赵泽福登时脸皮红涨,羞愧得无以复加。 承天帝淡漠道:“还不速速离开后宫?” “是。儿臣告退,父皇慢走。”大皇子连脖颈也通红,狼狈告退。 庆王稳稳充当父亲的拐杖,佯作没听出敲打之意。 父子俩沉默寡言,禁卫们噤若寒蝉,皇帝走得很慢,强自支撑,几乎被儿子和李德英架回寝宫。 刚一踏入乾明宫高大的门槛,绕过照壁,承天帝再也支撑不住,紧咬的牙关松懈,整个人无声无息地往后昏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李德英二度受惊,险些魂飞魄散,禁卫和太医急忙搀扶,齐刷刷望向庆王。 “肃静!” “都别嚷,不准声张,一切等陛下清醒再说。”庆王快速下令,掷地有声,以雷霆气势镇住了局面。 “听庆王殿下的命令,别慌。太医,你们倒是救人呀!”李德英定定神,果断选择信任庆王。 “是。” 他们将皇帝抬回卧房,足足忙了半夜。 宽大舒适的龙床四角立着戳灯,蜡烛静谧燃烧,其余灯烛熄灭,烛光昏黄。 一室静谧。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