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庆王心惊胆战,急问:“父皇,您觉得如何?儿臣去叫太医——” “不,不必。”承天帝却摇头,挣扎着说:“无碍,朕还撑得住。” “您还是回榻上缓一缓吧。”庆王不由分说,强硬搀起父亲,照顾其上榻、斜倚软枕半躺着。 老三从小刚强霸道,不屑奉承献殷勤,今夜他忽然如此细致,真相可能非常糟糕…… 承天帝顺从地斜倚软枕,一颗心不断往下沉。但他毕竟是稳坐龙椅半生的帝王,咬咬牙,迅速作出最坏心理准备,颤声吩咐:“雍儿,此事无需回避忌讳,尽管大胆地说!” “是。”庆王颔首,字斟句酌地开口:“父皇,宜琳遇害时,二哥与七弟在场,均有作案时机,这您是知道的——” “莫非你二哥——”承天帝脱口打断,却又戛然而止,唇紧抿。 “二哥?” 庆王错愕睁大眼睛,意识到父亲误会了,忙说明:“您误会了,目前二哥与七弟均已洗清嫌疑,兄弟们均认为他俩是清白的。尤其二哥,他确实前半程与若干下人同行、后半程与宫女妙晴偷欢,并未独处。” “哼!” “泽祥荒淫糊涂,识人不清,与贪污乱党来往,大肆收纳贵重赠礼,朕这回无法宽恕,否则他将来还不知犯下多大的错误!”承天帝黑着脸,低声怒斥,但同时放松了些,高悬着心,紧张猜问;“莫非是小武?可他是朕看着长大的,那混帐东西,虽然顽劣不知上进,却是个一根筋,毫无头脑,令朕十分忧愁。” “也不是他。”庆王见父亲情绪平和,这才敢直言:“父皇,儿臣怀疑是八弟所为。” “小八?” 承天帝双目圆睁,大感意外,愣了片刻,疑惑问:“你怀疑阿宁?不可能吧?他哪里有胆子!” 庆王跪在榻前,痛苦低声道:“儿臣当真希望自己猜错了!可偏偏有些证据指向他。” 承天帝沉默不语,抓紧薄被,心突突乱跳,逐渐感觉胸闷——他其实全程怀着侥幸,潜意识拒不肯相信爱女之死乃骨肉相残,且越发坚信自己的看法,蹙眉,威严道:“雍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朕限期三日破案,但彼时乃悲伤过度、欠缺思量,逾期不会如何的,你大可慢慢侦破。” “父皇,难道儿臣会因为急于破案而捏造证据冤枉兄弟?”庆王脸一沉,尾音上扬,昂首,眸光坚毅。 “这、这倒不可能,朕相信你不会如此糊涂。”承天帝喃喃道,他已没了分寸,后背发凉。 庆王定定神,此刻终于吐露:“父皇,儿臣怀疑八弟,不只是揣测。首先,小八并非表面那样孝顺懂事腼腆,去年底,儿臣曾偶然于御花园鹿坡山顶僻静处、发现他在虐杀鸟雀,神态动作十分渗人,而且显然私底下常干。” “虐杀鸟雀?” 承天帝呼吸急促,追问:“然后呢?你还有何证据?” “其二,昨夜家宴散席前后,八弟目睹小武与宜琳争执打闹,散席后,小八与五弟先送庄妃娘娘等女眷回栖霞宫,而后五弟出宫回府,八弟去皇子所探四弟,但四弟早睡,他说要借阅书籍,下人便引领其去书房,期间,八弟支开伺候的太监,独处两刻多钟,且太监回转时他并不在书房,据称去更衣。四弟的寝殿距离御花园仅隔一条巷道而已,他有作案时间。” “这个不算!小八与老四一贯亲密交好,探望和借书实属正常。”承天帝极力驳斥,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愈发感觉胸闷。 “其三,”庆王口齿清晰,明确指出:“儿臣刚才去皇子所调查时,从八弟寝殿的厨房灶膛内发现一团烧成絮状的衣物灰烬,据内侍供认,八弟傍晚返回寝殿卧室逗留约一刻钟——儿臣下午寻获的两条线索,其中一条正是发现凶手遗留的一角月白衣料。”为了避免牵出容佑棠和赵宜琪,他有意隐去了部分。 承天帝瘫软靠着软枕,继续否认:“不不,你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儿臣只盼望自己错了。”庆王无奈表示,他为父亲拉高薄被,正色提醒:“宜琳的性子您也清楚,时常得罪人。但她虽树敌不少,却只得罪了亲友和下人,并无外人。” “那又如何?谁家的兄弟姐妹间不打打闹闹的?就算宜琳偶尔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