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杰走近,忍无可忍道:“殿下,您先过目,若是何处不妥,修改便是,容大人写的不也是您指点着改了七八回吗?” 容佑棠能比我们强多少? 容佑棠谦笑不语,揉揉酸疼的手腕和后颈,准备回家。 “容哥儿的文章武爷是叫改了七八回,可你们这样的水平,即使改个七八十回,也达不到要求的,甭费劲了。”赵泽武唏嘘叹息,好言相劝:“行啦行啦,都回家吧,你们好歹是进士,切忌埋头读死书,灵活点儿吧,别跟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说完,他甩胳膊抖胯,昂首阔步,头也不回地招呼容佑棠:“容哥儿,赶紧跟上,武爷还有几个问题要考考你。” “是。”容佑棠先答应一声,随后客套地说:“二位年兄,告辞了。” 空荡荡的旧堂二楼,徒留脸色青红交加的周明杰、邓奎,他们险些咬碎了满口牙,气个倒仰。 关于外借翰林院藏书一事,容佑棠绞尽脑汁写了文章交差后,并未放在心上,转头除了协助审案外,还得处理户部直隶主事负责的大量田亩、户籍和钱粮卷宗。 孰料,数日后,他忽然接到了承天帝传召! 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容佑棠忐忑不安,一头雾水地赶去御书房。 “启禀陛下,容佑棠容大人求见。”御前内侍通报。 “宣。”承天帝并未像往常那样坐在书案后,而是在靠窗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两名宫女正跪地为其捶腿。 容佑棠谨言慎行,依矩行叩拜礼,下跪称:“微臣容佑棠,参见陛下。” “平身。”承天帝睁开眼睛,习惯性把玩拇指佩戴的玉扳指,定定打量他钦点的状元郎:确实俊美。虽出自低微寒门,为人却聪敏机智,不骄不躁,难怪雍儿赏识。 皇帝没发话,容佑棠垂首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 “容卿,此奏疏可是你的文笔?”承天帝下巴一点案面上的奏折,语调平平发问。 什么? 容佑棠疑惑抬头,望向摊开的奏折,只一眼,脑袋就“嗡”一声:七皇子上奏,他竟然懒得自己誊写一遍?直接拿我写的塞给陛下? “嗯?”承天帝发出个鼻音。 根本无法否认,容佑棠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说:“回陛下:那是七殿下口述、微臣代书的。” “代书?”承天帝挑眉。 “七殿下督建翰林院旧堂改造劳心费神,十分辛苦,连午、晚两餐都于议事厅内进膳,故微臣听其口述、代为书写奏疏。”容佑棠字斟句酌地解释。他是翰林院修撰,代皇子书写,倒也不算太荒谬。 承天帝兴致盎然,悠闲问:“老七竟然在旧堂用膳?” “微臣亲眼所见。” “唔。”承天帝欣慰颔首,儿子懂事上进,做父亲的自然满意。他眉眼下垂,法令纹深刻,唇削薄,徐徐发问:“容卿,你认为皇七子此计策如何?” 容佑棠避重就轻,恭谨拱手答:“七殿下初衷极好,一心推行圣明教化,若事成,定有许多寒门学子受益、得以博览群书,进而成为良才。” “哼。”承天帝哼笑,慢腾腾坐直,宫女内侍急忙搀扶,他客观评价:“实乃古灵精怪,连老七也说你的好话。” 容佑棠扑通跪倒,口称:“微臣惶恐。” “惶恐什么?”承天帝端坐,眸光锐利专注,宫女双膝跪地为其穿鞋。 容佑棠谦道:“微臣愚钝笨拙,七殿下谬赞了。” “计策呢,朕相信是老七琢磨出来的;但具体条条框框,却并非他的手笔。”知子莫若父,承天帝直言指出。 说多错多,容佑棠垂首沉默。 承天帝缓缓踱步,慢条斯理道:“老七说得有些道理。藏书楼确实不应该单纯将书籍锁藏,而应该设法给读书人鉴阅,方能发挥清明教化之用。” “陛下所言极是。”容佑棠中规中矩地附和。 “朕已准奏,由老七负责,横竖京城内的书院有定数,应该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