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雍虎目炯炯有神,冷静道:“父皇,吴尚书是所言非虚,但儿臣按律,上月奏请拨下一季的银款,您已批准,户部本应该尽快下发,可至今一份也没到位!按计划,儿臣准备九月份招募第二批士兵,目前正全速赶建营房,儿臣身为指挥使,自然要催吴尚书。北营关乎京城安危、社稷安危,乃国之大计,户部明明人手充足,为何办事如此拖延?儿臣不得不过问几句。” “郭远是户部左侍郎呢,你小子果真大公无私。”承天帝后靠椅背,无奈地调侃。 “亲戚是私人的亲戚,朝廷政务不应顾虑私交!”赵泽雍毫不犹豫道。 “行了,朕知道了。”承天帝抬手下压数次,吩咐道:“你收收臭脾气,别总让吴裕下不来台,朕会督促。” “多谢父皇。” 话音刚落,李德英步伐轻盈进入,躬身道: “启禀陛下:二皇子殿下求见。” 承天帝挑眉,坐直,双肘撑桌两手交握,语调平平道:“宣。” “是。” 不消片刻,二皇子微蹙眉踏进御书房,下跪称:“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安。” “平身。” 赵泽雍转身招呼道:“二哥。” “哟?老三也在呢。” 二皇子上前亲昵地拍拍弟弟肩膀,苦口婆心劝道:“听说前几天你跑去打了七弟一顿?还拆了他的屋子?唉,就算老七又犯浑,咱做哥哥的可以教,但不能动手啊,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二哥放心,我有分寸。” “你在军中呆惯了,下手重,不能像惩罚士兵似的对待七弟,知道吗?”二皇子训导。 赵泽雍干脆利落道:“嗯。” “这就对了!” 二皇子欣慰颔首。 承天帝淡然旁观,慢条斯理品茗。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二皇子教完弟弟后,迫不及待走到承天帝身边,余光扫了庆王一下。 赵泽雍刚要告退,承天帝却下令:“来人,看座。”紧接着吩咐:“你们坐下说话。” “你们”一出,赵泽雍只好留下,二皇子也不好再使眼色。 承天帝有一下没一下地撇茶沫,头也不抬问:“祥儿有何事?” 二皇子登时忍不住露出委屈怒色,快速道:“父皇,您派下督理征税一事,儿臣丝毫不敢延误,全力以赴忙碌至今,本已卓有成效,可大哥他、他……” “他怎么了?” “您派大哥协理,儿臣很是感激,可大哥后来参与,有些事情他不甚了解。”二皇子痛心疾首陈述:“近日,数位巡抚报称,大哥下令各州府衙门维持过商秩序时不得佩刀,导致关州出现商贩伺机小规模暴动、拒不交过税的情况,混乱冲突中,两名官差死亡、若干人受伤。” 赵泽雍不由得皱眉。 “什么?!” 承天帝重重一顿茶盏,疾言厉色道:“朕一再叮嘱:征税不得操切,需徐徐图之。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啊?” “父皇息怒,”二皇子奋力解释:“关州分由大哥管治,儿臣也是刚接到消息,不敢隐瞒,请父皇定夺,以免事态失控。” 承天帝喝道:“来人,立刻宣皇长子!” “是。” 御书房风雨欲来,翰林院却风和日丽。 原本人迹罕至的旧办事堂,此时热热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