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打量新翰林,重点审视状元——就是他吗?确实生得好,难怪能靠脸得势。 “听闻今科状元才十七岁?”乔致诚抄手站定,饶有兴致地问。 容佑棠谨慎答是。 “哎呀!真了不得,后生可畏啊!”乔致诚惊叹道。 “皇恩浩荡,下官全仰赖师长辛勤教诲与同年相让,实属侥幸。”容佑棠直觉来者不善,陡然升起浓浓戒备。 周明杰笑着在旁插话道:“大人有所不知,今科状元与学生乃国子监同窗,他在学里就极出名的。”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无非想故技重施,准备在翰林院散布谣言吗? “哦?”乔致诚扭头奇道:“是吗?老夫终日忙于案牍,孤陋寡闻,不知郭大人可曾听说?” “郭大人与祭酒路大人乃至交,学生有幸路遇大人数回。”周明杰笑说。 他人的私交,与你何干呢?搭讪也挑个合适话题啊!容佑棠忍笑,绷紧脸皮作肃穆状。 郭远自然不悦,微一点头,无视满脸讨好的周明杰,径直抬脚往茶室走,招呼道:“乔大人,请。” “啊,哈哈哈,请,请。”乔致诚干笑着圆场,亲密拍打容佑棠肩膀,姿态洒脱豪迈,不像翰林,倒像武将。 于茶室落座后,周明杰正要为师长奉茶,却发现有人抢先一步! 邓奎熟稔得体地拿起茶具,倒茶奉给两位掌院,总算抢在了状元榜眼之前。他在家乡州府任主簿多年,待人接物……准确地说,奉承迎合练得很不错。 “二位大人请用茶。”邓奎双手奉上。 郭远接过,点头致谢。 乔致诚接过,闭目闻了闻,随口道:“清冽悠长,手艺不错。方才没记住,你叫什么?” “绛州乐商,晚辈邓奎。” “哦?老夫祖籍徵州,与你相距一条乐江。”乔致诚后靠椅背,翘起二郎腿,挺着酒肉肚。表面和邓奎笑谈,暗中却一直观察状元。 邓奎愣了愣,紧接着惊喜雀跃道:“原来是乡贤尊长!晚辈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说着起身赔罪,并行一个拜见长辈的请安礼。 不到一盏茶,邓奎就把乔致诚捧得哈哈笑: “好!翰林院正需要像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充盈各处。”乔致诚赞道。 “晚辈愚钝,侥幸沐浴天恩,得以进入翰林院,今后愿为大人们效犬马之劳。”邓奎谦逊垂首。他事先仔细打听过,上任第一天就找准今后重点奉承的对象,收获颇丰。 马屁精! 周明杰面上不显,微笑陪坐闲聊,心里却已将邓奎贬得一无是处。 郭远与乔致诚仅仅是同僚,立场和性情都不合,私交可谓没有。他尽职尽责地考问一甲三人,末了勉励道:“翰林院隶属中央,虽然品级不高,但位置十分重要。本官会安排人手引导,希望你们恭顺听从前辈指引,踏实静心做事,切忌浮躁。” 容佑棠垂首道:“谨遵大人训诲。” 徐凌云毕恭毕敬,紧张得唇无血色,手心一片潮湿冷汗。 “小容啊,听说你师从祭酒路大人?”乔致诚冷不丁发问。 容佑棠扭头答:“回大人:下官恩师确是国子监祭酒路夫子。” “哦,真难得!这许多年以来,路大人的师门只为你一人开启。”乔致诚意味深长颔首,亲切问周明杰:“老夫隐约记得你当年也去拜过路大人的师门,是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