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忙安排家人让出些地方,让对方站脚。 洪欣两手都没空,侍女又被狭窄通道挤到身后,她一心几用,走着走着,忽踩到披风一角,惊呼着要摔,容佑棠刚好就在旁边,想也没想,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对方才幸免于当众摔跤。 “多谢公子。”洪欣飞快退开的同时,极小声道谢,她家亲朋好友来得很多,乱糟糟的,倒没几个外人看见。 容佑棠只礼貌笑笑,悄悄摆手。 于是洪家和容家就紧挨着了。 洪磊眼看马上轮到自己入学造册了,顿时加倍着急反抗,绝望哀求:“娘,娘,我不想读书,我不想——” “住口!”洪母打断,毅然决然道:“这事儿你说了不算!那么多长辈共同的好意,你当真不从?实在太伤娘的心了!你眼里究竟有没有长辈?” 洪磊拼命点头:“娘,儿子什么都听您的,唯独这一次——” “必须听我的!”洪母铁青着脸,不容置喙。 容开济旁观许久,暗自庆幸:还好我儿听话懂事,若他也嚷着从军,家里估计也得闹成这样。 保家卫国是英雄好汉,永远值得尊崇敬佩。但为人父母者,怎舍得儿子身陷危险中? “姐!姐!”洪磊转头哀求洪欣,后者泪眼朦胧,坚定摇头:父亲战死沙场,弟弟是独子,若再出意外,家里怎么办? 洪磊执拗异常:“反正我不管,总之要去投西北军!你们拦不住的。” 叔伯舅父不停苦劝,洪母气得又要打,被亲人好言拦下了。 闹成这样,国子监却显然见惯不怪,气定神闲继续办公。 容佑棠听对方话里话外提及“西北军”,忍不住问一句:“这位兄台,你知道西北的新兵选拔标准吗?” 洪磊喊得口干舌燥,正在调息,冷不丁的,竟然被问住了,讷讷不能言。半晌,硬梆梆反问:“你知道?” 容佑棠谦逊道:“只略有耳闻。军中分杂役、步兵、骑兵等多种,骑兵又分轻骑兵、重骑兵,选拔时以年龄、身高、体型、瞻视等为标准。不知兄台所望何种类?” “你——”洪母刚想斥责容佑棠多管闲事引着儿子入伍,却被女儿按住了。 “当然是冲锋陷阵的骑兵!”洪磊一挺胸膛,眼眶微红:“家父生前是前锋营宣武将军,我岂能贪生怕死退缩学堂!” 贪生怕死?退缩学堂? 这一句话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 “磊子,你这是什么话?”洪欣忙训斥道:“文臣武将,俱是人才,世间全才毕竟少有,能精通一半已很难得。记住了吗?” 周围学子本想当场驳斥一番的,但见无知莽夫的姐姐十分通情达理,倒不好发作了。 “骑兵至少要身高八尺,体型琵琶腿、车轴身、取力大者,基本合格的兵穿五十斤铠甲半时辰必须能跑十公里。你可以吗?”容佑棠靠近小声问。 “我——”洪磊语塞。 “嗳,没关系,我也不可以。”容佑棠自嘲道:“像咱们这样的瘦竹竿,投军可能会被分到伙房当杂役,烧水做饭什么的。” 洪磊安静下来,狐疑问:“真的?” “骗你干嘛?”容佑棠正气凛然道:“你总提西北军,不如有空去庆王府门前转转吧,庆王殿下的亲卫就是骑兵出身,个个牛高马大,拳脚功夫了得,打倒一百个你我都不是问题。不信自己去看,这个能撒谎的吗?” 洪磊站直了,看自己的细胳膊腿,愁眉紧锁,懊恼道:“我也练过几套拳的,可就是强壮不起来,每顿吃得很多,却养不出肌肉,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