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脚步,未出声惊扰,隔开些距离,一前一后,尾随对方走到客卧,亲眼见人开门、飞快闪身进去反手关门。他静静站立凝望好半晌,才安心回转,派人去容家传信。 —— 第二日清早,当翻来覆去摊了半夜煎饼的容佑棠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两眼酸涩困倦,恍恍惚惚洗漱穿衣,然后在屋子里不停转圈:时而生气、时而叹气;时而豁达、时而憋屈—— 直到有人敲门。 “容公子?容公子?”外面有人轻喊。 容佑棠顺势开门,看见来人,松口气说:“是小豆子啊,什么事?” 九皇子身边的小内侍笑眯眯道:“您不是跟九殿下约好今天下棋的吗?” “哦!”容佑棠一拍脑门,歉意道:“睡昏头,险些忘了,多谢提醒。我先去找点吃的啊,待会儿就去。” “好啊。九殿下换药时就念叨着,连棋子儿都摆好了。” 容佑棠顿时十分内疚,再三再四地表示:“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定去!很快就去!” 送走小内侍后,容佑棠腹中饥饿,刚要去后厨找吃的,却有认识的王府小厮端了热腾腾的可口早膳来,粥汤糕点、咸甜面食,十分丰盛。 “这个——”容佑棠疑惑问。 “厨房做得太多了。”小厮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煞有介事地叹气。 “原来如此。”鬼才相信。 但不信归不信,肚子总要填饱。容佑棠只能想开,风卷残云般吃好,匆匆去赴约下棋。 唉,小孩子记性好,失信一次都叫做哄骗啊! 去陪九皇子下几局,然后就回家,今后……可能要……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容佑棠苦笑摇头。 他从客房走到后院游廊,穿过花园,路过假山和梅林,途径景平轩时,不幸撞见几个熟人—— 赵宜琳带着嬷嬷宫女,和周明宏对峙。 她今日不是一贯的火红明艳装扮,而是粉色上衣配月白高腰儒裙,丁香色缎面披风,戴一套翠玉头面,倒显出几分端庄雅致来。假如她不开口的话。 “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赵宜琳厌恶问。 周明宏已大概摸清对方的性格,他面不改色,温文尔雅道:“上次出游护驾不力,家父责令在下前来向您和瑞王殿下负荆请罪。” “闭嘴!再提撕烂你的嘴。”赵宜琳勃然大怒,暗自怀疑对方是故意挑起丑事,以败坏自身清誉。她的奶娘连忙苦口婆心小声劝:“公主,您冷静些,别搭理小人嘴脸,犯不上的啊。您是什么身份?他算什么东西?没得抬举了他。” 向来受宠的长公主却被冷落在庆王府,变相禁足受罚,连皇宫也不能回。跟着伺候的人又害怕又愁苦,她们都被赵泽雍敲打告诫过,个个使出浑身本事,规劝赵宜琳低调收敛,做个温柔贤淑的公主。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格不可能一朝一夕改变。 “负荆请罪倒不必,”赵宜琳冷笑:“你只别在本公主眼前晃悠,就算做好事了。” 周明宏决心尚公主以出人头地,每当受辱受气时,他就默念:待赐婚成亲后,你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到时看你还怎么狂! “多谢公主宽容谅解,那周某去探望瑞王殿下了。”周明宏相貌还是不错的,作书生打扮,很能唬人。 赵宜琳讥讽道:“我哥会愿意见你?”开甚么玩笑! 周明宏难掩得意地点头:“庆王殿下入宫上朝,正是瑞王殿下所传,否则我怎么到得了这里?” “什么?”赵宜琳瞪大眼睛:“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景平轩的门打开,将周明宏请了进去,却将赵宜琳挡在门外!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呀?”赵宜琳活像挨了狠狠一巴掌,脸颊火辣辣,伤心拍门喊。 这下连容佑棠都不得不佩服瑞王训导妹妹的决心了!他摇摇头,不愿和委屈愤懑的赵宜琳碰面,转身绕道而行。 谁知老天爷就是不肯给个清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