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间非常尊重孩子。 容佑棠兴冲冲提上自酿的梅子酒,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爹,后天我就要进国子监了,有许多问题不明白,趁殿下这两天有空,我得赶紧去问问。您早点儿歇着吧啊。” 容开济把披风塞给儿子,疑惑问:“可这大晚上的,庆王有空见你?” “有的。”容佑棠与有荣焉地指出:“他过两天会忙得废寝忘食,估计人影也见不着,到时我又在国子监,越发碰不上了。” 哎,等陛下明早在朝堂上一宣布,殿下肯定饱受八方压力,他生性刚强、执行公务尽心尽力,肯定会夜以继日地忙上很长一段时间。提携知遇之恩,我得赶紧过去贺一贺他才行! 于是容佑棠回家报完平安,吃过晚饭后,就急急忙忙地要赶去庆王府。 “叫李顺送你?”容开济提议。 “不用,外头灯火通明的,街上正热闹着呢。”容佑棠笑眯眯牵马往外走。 儿子长大了、越发有自己主意了,总不能把他拘在家里。 容开济只得嘱咐:“那你多加小心,别走胡同小巷,夜间难免宵小出没。” “知道,那我走了啊!”容佑棠策马离开前不忘提醒:“爹,你回去吧,看书别熬得太晚。” “哎——”要不要给你留门?你今晚回家睡吗? ……儿子已策马走远。 容开济絮絮叨叨地对老伙计感慨:“看看,你看看。” “咱回去吧。”管家李顺乐呵呵地安慰:“少爷长大了,是顶门立户的男子汉,凡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如果他像胡同里的几个混小子那样,天天躺家里睡懒觉、无所事事,那才叫麻烦啊。这左邻右舍的,不知多羡慕您教子有方呢。” 这种好话就没有父母不爱听的! 容开济无论如何掩饰不住,满面春风,昂首挺胸走回屋,骄傲欣慰至极。 —— 我要去当面祝贺殿下! 容佑棠眉开眼笑地想,比他自己当了北郊大营指挥使还高兴——哦,不!假如是我被任命为指挥使,那简直愁也愁死了,根本不是什么好事,陛下肯定想借那位子压死我哈哈哈哈哈…… 容佑棠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心情好极。马儿没脱缰,他的思绪却早已脱缰,四蹄腾空,欢快狂奔。 可惜,乐极生悲! 这附近的几条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当骑马出巷口时,容佑棠熟练又下意识地勒马,慢慢走出去。 但左外侧墙根突然倒下一个人!对方软绵绵躺倒在地,眼看要被马蹄踩中! 猝不及防 “吁——”容佑棠当即断喝,本能地往右侧勒马,马儿扬蹄嘶鸣,险些撞墙,容佑棠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稳住!但马鞍上挂着的梅子酒却不幸坠地,“啪啦~”两声,碎得稀烂,瞬间酒香四溢。 容佑棠忙下马,快步靠近,急问:“哪位?你没事吧?”只是他刚弯腰,就闻见一阵冲天酒气,那显然不是梅子酒的清香。 “兴大哥?怎么又喝得烂醉!好险,差点儿撞伤你了。”容佑棠认清是邻居后,刚想把人搀扶起来,可酒虫忽然闻见酒香,醉醺醺就要爬去寻那堆碎裂的梅子酒,无论如何听不进劝。 “酒,酒,给我酒。”烂酒鬼大着舌头嚷,满脸浮肿,一身脏污,执意要趴地上舔残酒,落地生根似的,死活拽不动。 “别闹了,地上脏啊!”容佑棠哭笑不得,又无法视而不见。 这兴大每每喝得烂醉,时常醉倒在街头小巷,出了名的。夏秋就算了,可冬天能冻死,人命关天,街坊邻居只要看见了,哪怕自己懒得动手,也会在胡同里吆喝几嗓子:兴大又喝醉喽,躺哪儿哪儿喽! 可此处是巷口,喊人是听不见的。 容佑棠只得返回东四胡同,去敲醉鬼的门: “有人在家吗?兴大哥喝醉了,躺在巷口。有人——” 门很快被拉开,兴大的老娘粗着嗓子对容佑棠一声“知道了”,随后扭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