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又顺嘴关切一句:“公子,你们这是要去何处,不是太阳落山就宵禁么?” 她问这话时没过脑,说完才惊觉自己身为下属,唐突过问李恪昭行踪并不妥当。 于是小心翼翼又道:“这事我能问吗?若不方便,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李恪昭长睫微垂凝视着她,沉吟片刻后才道:“每逢双月月末,最后两日都有盛大夜集。为方便交易,宵禁会延迟至子时。” “哦,明白了,多谢公子答疑。”岁行云本想与他就此作别,可他一直看着她,目光中隐有期待,仿佛在等她再说点什么。 她忍下疑惑蹙眉的冲动,弯了弯眉眼:“原来如此。仪梁到底是一国王都,热闹花样真不少。那四月底我抽空也去逛逛,说不得还能买些得用的小玩意儿回来。” 李恪昭依然如果地凝视着她,不言不动,只眸底湛了湛。 这下岁行云真是茫然得想挠头了。他究竟想听她说什么? 她读不懂他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憋出新话题:“咦,怎没看到飞星?方才我明明瞧见他猴似地蹿进来……” 李恪昭闻言脸色微变,立刻伸手食指在她头顶轻按,要将她压下去站实。 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身后倏地冒出个面带淤伤的俊秀少年,面红耳赤冲岁行云瞪眼呲牙:“走开!闭嘴!你才猴似的!”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飞星还能是谁? 失去了络腮胡的掩护,飞星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平日里旁人与他正面相对时,通常只会瞩目他满脸的络腮胡,或惊叹他壮硕高大的身量,不太留意旁的。 原来络腮胡之下竟藏着奶汤般的脸肤,五官俊秀,面部轮廓柔和,双瞳迎光呈半透浅褐,倍显澄澈,也平添干净稚气。 即便他此刻怒冲冲龇牙咧嘴,也无端有种面团子似的糯软感,让人十指蠢蠢欲动,很想捧着他的脸捏来揉去。 岁行云惊呆了,怔怔目送着马车远去,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兴奋尖叫—— 那长相,未免也太适合“嘤嘤嘤”了吧! ***** 仪梁城的宵禁通常从日落城门下钥那刻起,但每月初一、十五会有热闹的夜集,要到戌时近尾方散,于是宵禁就会延至亥时初刻。 而李恪昭、叶冉与飞星今日奔赴的是更为不同的“双月夜集”,仅在双数月份最后两日才会有。 这种夜集与每月初一、十五不同,正酉时开市,子时之前散,子时初刻才正式宵禁。集 上并无旁的新鲜玩意儿可买,交易的货品仅有一种,奴隶。 所以,“双月末夜集”又称“易奴夜集”。 这并非蔡王都仪梁独有的习俗,各诸侯国稍有规模的城镇皆沿此惯例。 而“希夷岁氏”虽聚居于希夷山下,但距蔡国鄀城不足二十里。 “鄀城虽比不上王都繁华,在蔡国也算中等城池,城中及城郊乡野间不乏有头有脸的地方望族,城中‘易奴夜集’自来兴盛。” 叶冉侧头笑望李恪昭,见他无动于衷,索性便将话挑明了。“岁氏那般大宗族,理当是鄀城‘易奴夜集’的常客才对吧?岁氏十三姑娘对此一无所知,这似乎不太合常理。” “嗯。”李恪昭半垂眼帘,修长手指轻拈着腰间佩玉上黑红相间的穗子。 叶冉挑眉笑嗤:“既公子也觉不对劲,方才为何不问?” “先办正事要紧,”李恪昭抬眼,冷冷扫过他面庞,“得空我自会问,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