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岁行云讪讪收势,双腿笔直并拢。 ***** 离开西院后,李恪昭与飞星同车出门,往仪梁城东门行去。 途中,飞星见李恪昭一直神思恍惚,似悒悒不乐,又似被什么重大难题困扰,便积极为主上分忧。 “公子何事发愁?” 李恪昭如梦初醒,坐直身,握拳抵在唇间轻咳一声:“飞星,你……” 飞星屏气凝神,等半晌也没等来下文,顿时被他这少见的吞吐迟疑惊得不轻,忙斜身凑得近些:“公子有何吩咐?” 李恪昭飞快看了他一眼,似太过于难为情,猛地闭上眼,破罐子破摔般小声问:“你,会‘嘤嘤嘤’吗?” 飞星目眦尽裂,猛地从车厢侧边长椅跌落于地,并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公子!飞星生死尽付于您,但身子,不、不行!” 第23章 有小大夫明秀从旁严格监督, 今日岁行云只能进行简单的臂力训练,叶冉便丢给她一对共达四十斤的实心石锤。 明秀令她双腿并拢伸直, 背靠廊柱坐在长椅上, 如此便可减少膝盖所受承力与磨损。 如此已算得是明秀看在李恪昭面上做出的最大让步, 岁行云也并非不识好歹的性子,两人相视笑笑, 双双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就此和解。 明秀踌躇片刻, 小心翼翼问:“大伙儿都说你遭人追杀被飞星救回,为报恩义才投效公子。可我怎么觉着……其实你是‘夫人’?” 当初李恪昭决定让岁行云进西院时,叶冉顾及西院受训众人皆为奴籍、贱籍, 恐她的身份会造成旁人诸多不便,就与李恪昭商定,口径一致向外院众人宣称她是因家中事被卓啸追杀的庶民,飞星出外办密差时顺手救下,无处可去,再加感激之情, 便投效了李恪昭麾下。 婚礼时府中家奴们虽也曾得赐喜食, 但并未亲眼见过“夫人”样貌, 只知出自那名声清贵的希夷岁氏。 当世望族姑娘向来是以足不出户为矜贵的, “夫人”常居主院不露面倒也在情理中。 而主院所在的内院素由十二卫负责,府中除了飞星、叶冉外, 也就一干竹僮、仆妇被准予出入。这些人常在李恪昭近前, 口风紧, 地位也较府中大多数人高出几分,寻常无人敢随意向他们打听内院中事。 而另一个知情者容茵也被岁行云下达封口令,如此,岁行云的身份竟安然藏足一月。 眼下被明秀突如其来一问,岁行云怔了片刻,立时笑道:“可不敢瞎说。若我是夫人,何须忍着伤也要来习武?不就是怕一事无成,在公子跟前无声大用,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么?” 明秀虽觉她这话中道理是通的,但仍有疑惑:“那你膝伤如何来的?我可听说,数日前夫人当着钦使的面怒斩鸡头,吓退两位别家要赠给公子的美人,被蔡王后罚了跪。这么巧,你也腿上淤伤?” 岁行云停下动作,示意她附耳过来:“莫外传啊。公子心疼夫人,派我代跪的。蔡王后所派的那位邱姑姑没见过夫人,就瞒天过海了。” “原来如此,”明秀恍然大悟,“我说公子怎会那般纵着你。你替夫人受了罪,这是大功,该当的。” ***** 岁行云生怕她再谈与“夫人”相关之事,吃力地开始握举那俩石锤后,顺势改了话题。 “习武贵在持之以恒,我才起头,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便难有出息。早上心急太过,没能与你说好好说,对不住啊。” 明秀也赧然轻笑:“不瞒你说,这还是师父首次让我单独接手病患,其实我也急。想着若没能将你照料周全,往后府中谁还肯信我医术?” 当世对医家的经验极为看重,像明秀这般年岁的小大夫,即便真得师父首肯出师了,也会因年纪太轻而难得病患信赖。 病患不信赖,她则会少许多医案的实践与积累,自就难以进益。 “哎,大争乱世,谁都不易,”岁行云感慨一句,又道,“你比旁人还好些。到底是医者,即便在府中不能大展身手,最差还能出外行医、云游天下,总有出路不是?” “我是奴籍,哪能离府出外?”明秀瞠目,猛地摇头。 “啊?抱歉,我不知此事,”岁行云停下手上动作缓了口气,诚挚歉然,“见你师从府医,性情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