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称帝后,轻易不好去大臣府上,见谢砚迟迟不肯还朝,先后又派了温仲熙和七皇子李旸到谢府提点他。 但谢砚依旧没有还朝的意思。 谢砚这在府里一呆,便小一个月,眼见孩子都快满月了。 元妤瞧着帝王三不五时地便派人到谢府瞧瞧,一开始她并未吱声,但看谢砚每天在府里逗孩子逗得开心,没有半点回朝当值的意思,耐不住也问道:“陛下多次派人来府上找你还朝,三郎怎地迟迟不动?” 谢砚逗着孩儿,都没看她,勾着唇角道:“无碍的,我也并非什么要臣,朝上不是离了我就不行的。” 元妤就有点弄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过了会儿,孩子困了,谢砚便将孩子交给奶娘带到隔壁喂奶哄睡,他自己走向元妤,坐上了床榻,道:“往里去一点,给夫君腾点位置。” 元妤:“……” 她其实挺嫌弃的,不想叫他同自己挤在一处。 不是嫌弃他,是嫌弃自己,她坐着月子,身上什么味道自己都说不出来。 但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撵不走他,元妤也就不撵了,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半张榻。 元妤是靠在床榻上坐着,谢砚便也未躺下,伸手揽着她进怀里,抱着她一道靠在床头。 元妤实在不想满是味道地靠他身上,稍微挣扎了一下,却被他一句话惊得老实了。 谢砚平静地甩出了一句话,道:“我辞官好不好?” 元妤惊愕,仰脸看他。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过谢砚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怎、怎么突然想到要辞官?”她想笑着说,牵动了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她抬头凝神望着他。 谢砚表情却淡淡地,只道:“只是觉得当官也没什么好的,想趁着年轻逍遥风流一段时间。” 元妤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有些说不出话。 她低下头,问道:“公爹会答应吗?” 谢砚握着她纤长的手指把玩着,道:“谢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郎,还有大哥在,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这就是还没同谢茂提过了。 元妤想了想,却突然投入他怀中,脸贴近他胸口道:“……不用的三郎,如今陛下在位,正是器重你的时候,三郎不必因为妾去辞官……” 她知道,定是谢砚看出了她对朝廷的厌恶,所以想辞官带她离开长安。 她缓了缓,道:“况且妾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已离不得长安了呢……” 谢砚低头瞧她。 元妤抬起眼,笑着看他,道:“三郎还记得妾同三郎提过的那个梦境吗?三郎是要有大作为的人,妾怎么舍得三郎为了妾放下眼前的一切呢?” 谢砚瞧着她,突然情、动,就着这个姿势,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上去。 唇齿纠缠间,是二人互许的浓情。 …… 李昀登基第二年,正是改年号为嘉兴,史称嘉兴元年。 谢茂被封为帝师。 谢砚也因为在之前的一年间颇有建树,官升二级,任正三品中书令,为大殷史上最年轻的中书令。 …… 近一年来,为了早日使朝廷上下步入正轨,谢砚在替李昀办事时,手腕都显得十分强硬。 渐渐地,坊间对谢家三郎的评论倒是变了。 提到谢家三郎,不再说是什么谪仙一般的人物。 他依旧是长安第一郎君,却不再与风月有关,谈起他,更多说到的是他办案时的雷霆手段,多了个“冷面郎君”的称号。 要知道在以往,谢家三郎是极温和的,唇角常年噙着浅笑,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 有人说,大抵是娶了元氏阿妤那位女郎,婚后生活不幸福吧,把他们心中谪仙般的郎君磨得没了影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上府门的谢家三郎,依旧是从前的谢家三郎,甚至比他们知道的还更爱笑、爱黏人,还会和孩子争风吃醋。 “元氏!”谢砚散着寝衣坐在床榻上,看着早上醒来满床爬的儿子,额头青筋直跳。 过两日是谢瑾的周岁生辰,这两日元妤起得都比较早,帮着忙儿子周岁宴的事。 但她也没走远,就在正屋外头,听到里头喊,以为是儿子出了什么事,丢下一堆下人,忙忙进了里屋,口中唤着:“怎了怎了?” 谢砚额前青筋跳了跳,他忍了忍,突然变了脸,一脸萎靡又委屈地望着她道:“他怎么会在床上?!” 儿子是不与他们同睡的。 他今日难得休沐,早上便犯了懒,想抱着美人温存一番,结果闭着眼睛一摸,摸到的先是儿子趴在床上,露在外面的白嫩屁股…… 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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