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琴被劝止了泪,随即又拿出这些天亲手替苏苑音绣好的大红喜服给她们瞧,裙摆处金丝和着细线,替了那些珠翠,轻便不说,又能绣出凤的栩栩如生之气。 那边有赵三千的店,本想着托人带去一趟,如今她们既然来了,那便就也省事儿得多。 苏苑音亦是惊艳地接过,从前在苏府,知道她不爱坐下几个时辰摆弄这些针线,苏苑音的绣面几乎都是她代劳,夏琴的绣工极好,同闺阁中的姑娘一道出门去,绣样总是会被夸上一番。 “知道小姐不喜欢这些,新娘子总是要亲手绣嫁衣的,我都给小姐留好了位置,到时候小姐绣几针封个边就好了。”夏琴笑道。 春棋瞧着那红身喜服也一脸艳羡,闹着要看她先试试,夏琴也觉得可行,如此若是有哪里不合身的地方也可以趁着现在改一改。 苏苑音拗不过,随即只好答应下来去换上那身嫁衣试试。 嫁衣比寻常衣裙可要复杂太多,苏苑音费劲穿好,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算是头回穿,忽地就有些扭捏和忐忑。 春棋在一旁帮着她穿,瞧得眼睛都亮了,本就是夏琴照着她尺寸做的,自是处处合身挑不出错。 她本就明艳长相,靠着素色压着就显得清冷庄重些,若是张扬些的颜色便就更明媚夺目。 因着春棋的赞声连连,夏琴当即也坐不住,由着人扶进来迫不及待要亲眼瞧瞧,待见到人时也不住点头,哪哪都正好得宜。 听着两人夸赞,苏苑音耳朵都起茧,唤着春棋来替自己解扣子换下喜服,门外却突然来了个人小厮要来递信给苏苑音。 苏苑音同春棋对视一眼让其先去拿信,本以为是舅母来催,却没成想竟是佘涂送来的,信上话不多,大抵就是苏蕴之下落不明的消息。 兄长如今腿脚不便,就算是想离开又怎会不声不响,可若不是不告而别,那便就是遇上了什么意外。但既是在萧阙带领的军营里,究竟是什么意外,竟叫他都制止不住。 因着苏落雪的话始终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她本就放心不下,现在又生了这种事。 她当即将信合上,托夏琴吩咐下人备匹快马,欲要先回一趟天门。 自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她想的太严重,总觉得这事情背后并不简单。 夏琴瞧见她面色严肃,半点不敢耽搁,当即就命管家将赵三千最好的马牵出来给她。 她利落上了马,才想起自己一身喜服都还未换下,来不及耽搁,只好对夏琴歉疚笑笑。 这个节骨眼上夏琴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喜服,只期盼小姐能一直如愿,顺遂。 她最是知道,小姐此前一直都过得不好,从前她为了做一个夫人眼中合格讨喜的闺秀,活得像是个冷冰冰的木偶,听之任之,不知情爱,连那婚事,也都是夫人说好,她才答应。到后来,身世真相大白,苏落雪被接了回来,她过得就更苦,一味的愧疚退让,旁人却越发变本加厉的欺压,死死相逼。或许便就是连小姐都自个儿都没察觉,她后来遇上了萧世子,才越来越鲜活,明媚,爱笑。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家人,有同她血脉相连的,有疼惜又爱重她的。 所以老天爷可莫给人一晌贪欢又毫不留情的悉数收回才好。 ... 苏苑音到了天门城,却并未见到薛时山。 因着前夜里收了一封匿名的急信,薛时山已经赶往粮城去施救,如今留守在城中的只是薛时山的一名副将林之维。 洛蔓笙那边竟也出事了? 苏苑音凝眉,当即要了那封急信来看。 “薛将军也是因为对当年黄州洛家求助而施救不及一事,虽嘴上不说,但是心结却深,所以这一次才会没来得及去探究真伪,私自带兵出城。”林之维是薛时山身边的老将,怕她误会才有心替薛时山解释。 “林伯伯宽心,舅父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即便换作是我,定也会作出同舅父一样的选择。”她将那封密信递回给林之维。 林之维听罢点点头,只是又露出些愁绪:“可是如今将军一直都未回来,也不知这信上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是否是敌军故意设下的圈套。” “那信上的字迹我认得,是苏洛雪的字迹。”苏苑音接过话,只是神情却也并不轻松。 林之维听罢神色大变:“那这不就是萧旼身边那个雪贵妃么?那必定就是圈套无疑了,不行,我必须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