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安结了账,领着袁宁离开小饭馆。走出小巷、走到街上,冷飕飕的风灌进了袁宁脖子里。袁宁抖了一下,转头看向莱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表舅舅,案子判决了吗?” “当然判决了。”莱安脸上多了几分自得,“你们学校涉事的两人,一个判了无期,一个判了死刑。” 袁宁吃了一惊。他和女警了解过,即使是按照最重的罪名去判决也不可能是无期徒刑和死刑!袁宁不太相信:“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莱安转头看着袁宁,幽邃的眼底满是得意,“他们所贪昧的金额可不少。外头的人不想被牵连,大多会暗暗向他们的家里人递消息,让他们安心进去坐几年,等风头过去后会有人帮他们想办法‘减刑’。” 袁宁懵懂地听着。 “那可是一串美味的大鱼。”莱安笑了起来,“要是全抓起来的话就更有趣了。不过这样的人那儿都不少,没闹出事来谁都不会去动他们,所以只能利用这些人把进去那两个人的罪名再弄大一些——更何况其中一个人还试图聘请有前科的律师替自己脱罪,性质格外恶劣。” 袁宁拧着眉,努力消化莱安的话。也就是说最终不仅坐实了黄主任和贾副主任的罪名,还顺手给他们多添了几笔直接让他们判了无期徒刑和死刑? 袁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做到的?” “说了你也不可能懂。”莱安睨着袁宁,满含兴味地瞅着那稚气的脸蛋,“你才十岁吧,管那么多做什么呢?你这年纪的孩子不是该一天到晚快快活活地玩吗?” 袁宁闷闷地说:“可是已经遇到了总是想看到结果的。” “结果就是恶有恶报,”莱安停下脚步,“怎么?这样还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袁宁认真地望着莱安,“您真的太厉害了!” “所以你大哥才会找上我。”莱安笑容里满是自信与从容。他从来不和谁增进亲情或友谊,可是找上他的人永远不会少。他们害怕他的手段、对他的每一句话都警惕不已,可是又不得不借用他的手段和能力。莱安慢悠悠地说,“若不是那个叫贾斯文的家伙踩到了我的底线,我绝对不会接这么无趣的案子。” “您的底线是什么?” “我最讨厌恋童癖。”莱安用食指挑起袁宁的下巴,拇指在袁宁柔嫩的皮肤上轻轻摩擦,接着弯腰凑到袁宁颊边,轻轻嗅着袁宁身上清新美好的气息,“对可爱的小孩子做那种事简直不可饶恕。人和禽兽的区别就是人可以控制自己,禽兽不能——我是个人,看不起禽兽,所以我要把他们都送进监狱。” 袁宁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他的心突突直跳,总觉得莱安的话暗藏玄机、别有用意。 莱安收回手,站直了腰。他说:“你知道人心虚的时候,身体是会说话的吗?” 袁宁摇头。 莱安说:“你的眼睛,你的皮肤,你的上肢和下肢——你的身体,你的耳朵和你的嘴巴,每一个部分都会把你心里的想法传递出来。” 秋风吹来,卷走了枝头最后的残叶。那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摇摇晃晃地飘下,飘落在袁宁脚边。 他的鞋子和大哥的鞋子一模一样,袜子也是他们一起买的。 他们的生活交缠在一起,仿佛渴望每一次呼吸都与对方同步。这样的渴望深埋在他心底最深处,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浮上心头。 谁都不愿去深究这代表的是什么,谁都不敢触碰那一触即发的感情闸门。 那天在那静悄悄的巷子里,大哥一手搂着他,一手捂着他的双双眼,不让他去看那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画面。那深巷里不为人知的一幕,在他心底扎了根、发了芽。他一次次想要把它拔走、一次次想要拉开距离,却总没有办法做到。 袁宁仰起头,对上了莱安洞彻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