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寄回去。他的背包太小,自然是装不了那么多的,栾嘉和霍森都去买了个包,帮袁宁把种子都塞进里头,三个人背着鼓鼓的背包上了火车,踏上回程。 袁宁四人离开后,廉先生拄着杖在花房走了一会儿,走到花房右侧打了个电话,让电话另一端的人过来一趟。挂了电话,廉先生慢慢走出花房,走向湖边。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廉先生走下鹅卵石铺成的台阶,站到湖岸边,收起了拐杖,望着平静无澜的湖水出神。 约莫是大半小时后,一个中年人走到他身后,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衬衫与西服,整个人透着一股严肃而威严的上位者气势。中年人步下台阶,奇道:“怎么站在这里发呆?难道又碰上了什么有趣的事?” 廉先生没有说话,他轻轻抬手,面前的白气缓缓散去,露出澄明如镜的湖面。湖面的柔波也逐渐散去,镜子似的水面上出现了不久前的画面,是袁宁与花儿们的对话。这片水域叫“万物之镜”,可以记录一些东西,并把它们说过的话转化成人能听懂的语言。中年人站在廉先生身边,看着袁宁向花儿们提出请求。 到这里为止,中年人觉得一切都还正常,顶多只是认为水镜里那孩子比较天真,居然会一板一眼地向植物提出请求!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中年人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孩子是在和那些花木对话! 天啊,那真的是普通的花草吗?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居然能探讨自由与现实——更重要的是,那孩子居然能听见这些花花草草说话,还能与他们交流沟通!中年人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那真的是个普通的小孩吗? 中年人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即使是看见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依然很快就平静下来:“这就是你让我过来的原因?” 廉先生点头。他说:“这孩子应该也是一个‘守泉人’。”廉先生回头看了中年人一眼,“和我一样。”他曾有过奇遇,结果碰上意外,失去了因奇遇而得到的东西。奇遇留给他的,只剩下眼前这个蛰伏在山野之间、时刻散发着阵阵热意的湖泊了。 中年人知道“守泉人”的意思。他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与廉先生是同窗好友,二十年几前他们都还年轻,国内爆发出一连串的天灾人祸,有饥荒,有疫病,有各种各样的灾难。这片土地像是失去了上天的眷顾一样,变得贫瘠而荒凉,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因饥饿和贫苦而生的愁云。 那时廉先生帮助过很多人,可是却越来越力不从心,有人因为没得到廉先生的救助而心生怨恨,半夜摸进廉先生家里偷摸抢掠。 结果廉先生中途醒了,和他们撞个正着。 那几个歹人恶向胆边生,拿起手里那雪亮的刀子刺向廉先生。廉先生脸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当时他就住在廉先生旁边,听到动静赶过来,只见廉先生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胸口的衣服被染红了一片,那狰狞可怕的伤口却正在愈合。 那一幕实在太奇妙了,中年人到现在都还没忘怀。廉先生看着没有半点力气,过了很久手指才动了动,挪向地上的玉佩碎片。 廉先生把碎片一块接一块地捡起来,等捡完了,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原来他意外得到了一口泉,那口泉的泉水可以让粮食快速生长。他每天用泉水浸泡种子、将种子种在院子里,早上起来就能丰收。靠着这样的一口泉,他这里从不缺粮食,还有余力接济别人。 中年人还记得廉先生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救济这种事,救得了饥饿,救得了疾病,救不了人心。” 那年下了一场非常及时的雨,让干涸的河流重新灌满了水,让久旱的山野重获新生。当然,这都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因为所有人都关注着另一件事。 那年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好季节,在琼岛那边做研究的学者们找出了让产量翻几番的育种方法,试种地区产的粮食可以养活大半个华国的人。虽然味道不大好,口感有点难以忍受,但到底不会有人再因为饥荒而饿死了。 一切都在变好,廉先生却到郊野买下这一大片地方,把捡回来的玉佩碎片埋入土中。中年人还记得廉先生当时认真而郑重的神情,仿佛埋葬的不是一块破碎的玉佩,而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也就是那时候,廉先生向他吐露了身为“守泉人”的秘密。 中年人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