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 秦慕看着她,似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你不想在那儿做了?” 见她点了头,他低着头慢慢的吃着豆花,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半晌,他抬起头,问她:“那你之后想在哪儿工作呢?” 容真真想了想,说:“现在还不急,马上就要开学了,开学就好好读书。” 她看着秦慕,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在笑?” 秦慕一愣,他也疑惑:“我在笑吗?” 容真真诚实的点了点头。 秦慕道:“大抵是因为我很高兴吧。” 不过,又为什么高兴呢? 秦慕想:或许因为是辞了工,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劳累,所以觉得很轻松。 也或许是看到交好的朋友终究走在了正途上…… 捷径易走,正道难回啊…… 开学前夕,容真真收到一封信,发信人是进步报社,信中恭喜她的文章被刊登在《觉报》上,并欢迎她再次来稿。 随信附一张可在银行兑48元的钱票。 她把信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的手哆嗦起来,眼睛瞪得老大,颤着声一字一句把信念了一遍。 真的!这是真的! 她猛然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出房门,欢欣雀跃的大喊着:“秦慕,秦慕,我过稿啦!” 此刻她欣喜若狂,脑子里只想着:我过了,我过了,我居然过了。 她心里盛不住那样多的欢喜,急切的要与他人分享。 秦慕含笑让她坐下,提起炉子上的茶壶,那壶里装的却不是茶水,而是温热的羊乳,他倒了一碗,推到容真真身前。 如今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手头宽裕许多,常饮的热水也换成了羊乳。 “我过稿啦。”容真真再次说,她的心里实在有太多喜悦了,满满的溢出来,感染得旁人也忍不住发笑。 秦慕就被她引得笑了,他说:“恭喜了,大作家。” 过稿的消息他一早便知,只是为免出了什么变故,叫容真真空欢喜一场,他就一直没与她说。 但是现在,看着面前这小姑娘,看她那么开心,又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 容真真往日虽也常笑,可就算笑着,眉间也总有一抹褪不去的郁色,好像老为什么焦愁着,那愁绪化作一丝丝焰火,在她心间燎烧。 今日今时,她也笑,那笑可与从前不同,明亮得令满室生辉,在这一刻,她已全然忘了生活赋予的苦痛,是最纯粹最无忧的笑颜。 秦慕一直知道她好看,可现在他发觉,她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容真真笑声脆脆的,眉眼弯弯的谢他:“谢谢你啦,若没有你引荐,我怎么能在报纸上发表自己的文章呢?” 秦慕就摇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与郑重,“你写得好,就算没有我,也能靠才华走出一片天来。” “你太谦虚,又对我夸赞太过。”容真真眉眼舒展的看着他,“你为我引了路,还鼓励我,给我看文章,再没有比你功劳更大的了。” 见他还有滔滔不绝的趋势,秦慕出言打断:“我们还要继续相互吹捧下去么?” 他们对视一眼,旋即一齐发笑。 容真真快活道:“罢了,不说这个了,我本以为就算过了稿,也只能是千字五毛的档次,谁知卓先生竟觉我那几笔字值千字一块五,叫我得了好丰厚的稿费,我请你吃饭罢,要去哪里吃由你来选。” 一朝得财,她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以至得意到有些张狂了,待她清醒过来,方觉惭愧,秦慕译书数本,从未与人炫耀,这个现成的例子摆在面前,她怎么好做出这个样子来? 虽这样想,她还是请了这顿饭——并没有去外面吃,而是自家买了些肉和菜,趁着开学前还有空,两人涮了顿锅子。 又过了三两天,容真真去找王主管辞了职。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