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鸡蛋,调和均匀,裹在切成块的萝卜上,用来炸萝卜丸子,最后又炒了个醋溜白菜。 两菜一汤,再加上面糊与妞子送的咸菜,这就是她所认为的不简陋了。 不过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这些菜也已足够,只是看着不太有过年的气氛。 秦慕沉思了一会儿,自己翻了红纸出来,写了几个福字贴在门上,又给老廖那儿送去一张。 老廖过得也怪冷清的,过年并不能使他多感受到几分喜悦,他只像往常一样,焖了一碗饭,再加点酱菜,连菜也懒得炒,还是秦慕端了一碗炸丸子过去,算是给他添了个新菜式。 老廖盯着他看了半晌,伸手把碗接过去,嘴里咕哝了两句:“两小孩,不懂持家,瞎发善心……” 秦慕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听到屋里在叫他:“吃饭了。” 他便折身回去,帮着摆碗筷。 两个人吃着饭,也时不时的开始聊几句,聊的是容真真写的小说。 若写时事点评之类的文章,容真真是写不好的,她年纪小,再怎么刻苦,读书也有限,但她能将自己看到的,自己感受到的,用笔呈现出来。 这次因小毛儿住院,了解到王木匠一家的毒辣与冷漠,她深有感触,便以此为原型,写下一篇短篇小说《榨油记》。 她把自己写的小说送给秦慕看了,请他提一些建议。 第55章 《榨油记》讲的是一个黑心油坊老板,压迫手下榨油工的故事,其实就是暗讽王木匠一家,共计有三万余字。 容真真修改多次,这是她觉得写得最好的一版,送来请秦慕看看。 秦慕已经仔细读过了,他觉得这个故事写的还不错,甚至可以投稿给报社。 可容真真有些不自信:“我才第一回写这个,怕是比不得那些前辈们。” “谁要你去与前辈比了?”秦慕安她的心,“前辈有前辈的价,新人有新人的价,我看你的文,已经超过许多新入行的作者了。” 为了让容真真长点信心,他给她鼓劲:“虽说写作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谁写得好,谁就出头,但没有人能一开头就写出好文章的,多写多尝试,水平提高了,也就出头了。” 秦慕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容真真想了想,很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抽个空儿,我就把它投到报社去。” “不忙。”秦慕劝阻了一句,“这几日编辑们都要放假,恐怕没什么时间来看你的,我看这篇《榨油记》很适合投到《觉报》去,等到了初八,我帮你去投。” 两人说话间敲定了投稿日期,秦慕在报社从事翻译工作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认识了一些脾胃相投的作者和认真负责的编辑,路子要比容真真这个从未入过行的新人广得多,有他看着,总不至使稿子错投。 安排好一件心头大事,容真真显而易见的放松了许多,连吃着炸的萝卜丸子,也觉得香甜了许多。 她一口咬开炸得金黄的面皮,里面萝卜清甜的汁水就迸溅开来,甚至叫她吃出了一股烧鸡味儿。 嗯,烧鸡味儿? 门被敲响了。 因为冬日寒冷,所以他们吃饭时把门关得紧紧的,只把窗帘撩起来,叫外头的天光把昏暗的房间照亮。 容真真去把门打开,惊讶道:“廖爷爷?” 老廖是个孤性子,从不与他们吃饭,容真真先前请过他几次,他都不肯离开那间四四方方的小屋。 那屋子成日拉着窗帘,一丝光亮也不露,简直像个盖得严丝合缝的棺材,没事的时候,老廖能在屋里呆一整天,几乎瞧不见他的人影。 由此可见,当老廖主动来找他们,是多么值得惊奇的一件事。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落了雪,老廖的护耳棉帽顶上洒了一片白,仔细一看,他鞋面有雪鞋边有泥,应该是刚从外头回来,呼出的热气与寒气相撞,激出白茫茫的雾来。 他将什么东西塞到容真真手里,热乎乎的,散发着令人犯馋的肉香。 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