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掉她脚上的睡鞋,扯了锦被给她盖上,坐在床沿边,伸手拂开她颊边的发丝。 她睡意朦胧,眼睛闭着继续睡,感觉他一直坐在那里看自己,脸上不由得发热,慢慢睁开眼睛。 灯烛都撤出去了,芙蓉帐外灯火昏黄,里间光线暗沉。 金兰拉住朱瑄的手:“茶房一直熬着莲子羹,等你回来吃。” 朱瑄在黑暗中轻笑,下午那么冷淡,这会儿倒也知道装乖,脱了靴鞋,解开圆领袍系带,抬腿上床,搂住金兰:“我吃过了,以后我回来得晚的时候,你自己先睡,别一直等着。” “也没等多久。”金兰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阵,找到朱瑄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盖住他的手背,“我边睡边等,做了好几个梦。” 朱瑄低头亲她的头发,在她耳边道:“接下来宫中可能不大太平,你就待在东宫,烦闷的话让扫墨带你出宫去散心,其他的地方不要去了。如果有人传召,先让扫墨去我那里报信,我没回来,你谁的话都不必听。” 金兰立刻清醒过来,想要翻身去看他:“出什么事了?” 朱瑄紧紧按着她,不许她动弹,吻了吻她耳垂,淡淡地说:“陈年旧事罢了,和东宫不相干。” 说着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出深深的疲惫。 已经丑时末了,他明早肯定还是得早起。 金兰嗯一声,不想吵着朱瑄,没有多问。 一觉黑甜,翌日早上,金兰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响动,眼睫还交缠着,手已经从被窝里钻出,准确无误地扯住朱瑄的衣袖。 朱瑄低头看她:“还早呢,你接着睡。” 金兰揉揉眼睛,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我送你出去。” 朱瑄挑挑眉:“算了,你再睡儿,不然今天一天都得犯困。巳时正王女医会过来。” 王女医过来做什么? 金兰想爬起来,朱瑄按住她的肩膀:“别起来,我这就走了。” 她半梦半醒的时候格外爱撒娇,搂着他不肯放手。 小满几人捧着靴鞋、袍服等在帘外,预备伺候朱瑄换衣,听着金兰缠在朱瑄身上发姣,对视一眼,抿嘴偷笑。 外面的掌事太监看了眼墙角的莲花滴漏,没有出声催促。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太子爷作息规律,做事一丝不苟,有条有理,不喜欢临时更改计划,他说几时几刻出门就是几时几刻出门,谁都不能误了时辰,但是如果太子妃撒撒娇……那就不一样了。 帘外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金兰挣扎着想起身,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天气凉爽下来,衾被温暖舒适。 朱瑄笑了笑,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清俊脸孔上盈满愉悦的笑意,哄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又睡下,这才起身出去梳洗。 宫人们看到他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笑意,相视一笑。 太子爷心情好,他们这些跟随的近侍当差也轻省。 金兰再醒来的时候,早忘了自己撒娇的事情,吃过早膳,宫人禀报说王女医来了。 王女医照例给她请平安脉。 金兰半靠在罗汉床上,和王女医闲话家常,问她医书写得怎么样了。 王女医笑着说:“撰写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她有感于妇人常常因为男女大防羞于请医,导致贻误病情,而市井坊间行走于内院的女医婆等又大多是不通医理的半吊子,不仅不能救人,还草菅人命,更有甚者专门坑蒙拐骗,残害无知妇人,决心将自己所学的医术和这些年临证的病例撰写出来。 王女医并没有青史留名的抱负志向,只是觉得既然自己精通医术,又专治妇人病,不如顺手将病例详细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借鉴参考。 太子妃知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