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年底在西苑佛寺收的梅花上的雪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要存放在阴凉的地方就行,殿下说两位王妃一定要记得带上。积年雪水甘冷,新雪水味辣,都能久存不坏,煎茶做点心都使得,王妃们尝过了要是喜欢,殿下说每年都给王妃们送去。” 庆王妃愣了许久,那天在娘娘庙受惊,她早忘了打泉水的事,太子妃居然还记得? 不仅记得,还默默准备好了。 德王妃眼眶微热,和庆王妃对视一眼,笑着道谢。 两人走出东宫,回首望着掩映在潋滟的红杏绿柳中的殿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太子妃允诺每年给她们送雪水吃食,看似好像只是礼节性的客气,她们却明白太子妃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等她们抵达藩地,京师逢年过节源源不断往她们那里送去礼物,即使只是寻常吃食,只是一瓮雪水,那也是京师千里迢迢送去的,谁还敢轻慢她们? 太子妃将会成为皇后,她们有皇后做靠山,就算远离京师,也不至于任人欺辱,真遇到麻烦,还可以求太子妃帮着在太子跟前说几句好话。 德王妃眼圈发红,心想:太子继位,人人安心,太子妃为后,也是众望所归。 后宫乱了这么多年,宫人接连暴毙身亡,皇子皇女夭折,一团乌烟瘴气,德王和庆王战战兢兢长这么大,也吃了不少苦头。 皇太子不会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太子妃又这般宽厚,只要他们谨守本分,京师绝不会刁难他们。 大家都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 书阁。 谕德和礼部官员向朱瑄禀报几位皇子就藩的事。 户部给每位皇子拨了五万两的安家费,嘉平帝吩咐司礼监打开内库,准备自己给每个儿子贴补一点,结果司礼监那边来报,说内库空了。 嘉平帝火冒三丈,以为内官们故意敷衍自己,亲自去内库查看,发现内库果然空空如也。 昔年库房珠玉财宝堆积如山,如今只剩下一些破破烂烂的古董和少许字画。 几朝积累,竟然已经挥霍一空! 嘉平帝呆了半晌,怒不可遏,立刻传召钱兴,问他府库的钱都去哪里了。 钱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这些年为了给万岁祈福,各处修建寺庙殿宇,供奉神仙,花费不小。” 见他狡辩,嘉平帝怒火更盛,拂袖而去。 道士张芝听说了这事,劝嘉平帝息怒,说钱兴这些年苦心孤诣,为替嘉平帝祈求福泽兴建祠庙,不敢松懈,忠心日月可鉴。 嘉平帝虽然不管庶务,也不是任人糊弄的傻子,知道内库的钱财一定是被自己的近侍耗费光了,没有大肆宣扬。 不过他也没有惩治钱兴。 谕德站在书案前,道:“内库无钱,圣上下旨命户部再支取十五万两银子,户部直接封驳了诏书,司礼监钱兴不敢理会这事。” 户部官员说了:要钱没有,要命,皇上尽管来拿吧! 嘉平帝一次次下旨询问,从每人再拨五万两到四万两、三万两,最后一万两。 户部官员就是不松口,问什么都是一句:没钱! 谕德忧心忡忡地说:“圣上恼怒,就怕会生变。” 朱瑄合上折子:“让沿路各地官仓支米,供给花用,不许惊扰民仓。” 谕德和礼部官员想了想,连连点头。 五万两银子真的不少了,三位皇子的就藩地都是水土丰美的富庶之地,不愁没钱过日子,户部不可能再支取银子给嘉平帝贴补儿子。让沿途粮仓支米这法子可行,既省钱,也不会扰民,户部官员也用不着见人就哭诉说他们被逼得想上吊。 商量完皇子就藩的事,几人告退出去m.Mmczx.CoM